田辟疆看到了鍾無豔眸子裏的驚愕,他冷笑著,輕輕用雙手扯斷了那懸在牢門上的鎖鏈。
“這鎖鏈可真不結實!”他冷笑著,緩緩走了進去,“不過我們大齊威風八麵的王後,怎麼沒將它給弄斷呢?這破舊的牢房,又如何困得住你這頭獅子呢?”
“大王希望我衝出天牢,再多一條砍我腦袋的罪名,是不是?”鍾無豔冷冷地問,那冰冷的目光,賽過天山之巔的皚皚白雪,“其實大王如果想要我的腦袋,隻需要一句話便是,我便雙手奉上,何需如此羞辱我呢?”
她並沒有站起來,依舊坐在地上。身上,仍然穿著厚厚的鎧甲。那冰冷的鎧甲上,仍然散發著戰場上的血腥味道,可是它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一下勝利後的陽光,便淪落到這種地方了。
“你可真是頭小獅子!”田辟疆蹲了下來,臉上掛著一縷似笑非笑的笑容,“平時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一旦發起瘋來,千軍萬馬也阻擋不了你!”
鍾無豔看著那張雕琢的鬼斧神工般的英俊臉龐,看著那雙深邃的如同古井之水的眸子,她心中就再也恨不起來了。在他麵前,她注定是個失敗者,隻需要他一個笑容,她便早早的豎起了白旗。
田辟疆淡淡地笑著,他緩緩伸出一隻手,挑起了她那粉嫩的下巴。
風吹日曬,征戰沙場,她那原本極為嬌嫩的肌膚,如今也有些粗糙了。
“黑了好多!”他淡淡地笑著,輕輕撫摸著她的肌膚,“迎春那裏有楚國新送來的上等胭脂,一會兒孤讓她派人給你也送點去。”
“不必了。”鍾無豔聽了,心中剛剛燃起的熱情,又瞬間跌落到了穀底。
楚國送來的胭脂,他給了夏迎春。如今,她這個正宮王後要用,還得由一個小小的貴妃來給。
“怎麼了,還在生氣?”田辟疆依舊在笑著,他輕輕地拉著鍾無豔的手,笑道,“好了,孤親自來接你,這氣還不消?”
其實,他何曾願意來接她,夏迎春為這事鬧的一氣之下跑回了太師府。可是,他不得不來接她。畢竟,鍾無豔剛回來,便被打入天牢,的的確確讓三軍寒心。
鍾無豔聽了,這才緩緩站了起來。可是她剛站起來,隻覺得腿部一陣劇痛,疼的她幾乎無法站立。她身體一歪,倒在了田辟疆的懷中。
“怎麼了?”田辟疆看著她那張蒼白的臉,詫異地問。
原本,這應該是極為香豔的一幕。一妙齡女子無意間倒在一英俊男子懷中,接下來,就應該是四目對視,含情脈脈了。可是,看著懷中這張戴著黃金麵具的詭異麵龐,田辟疆的心中是真的泛不起半分溫柔。相反,有的隻是厭惡。
“一個鄉野村姑,居然也學會了玩這種把戲!”他心中極為厭惡地想,“想勾引孤王?也沒看看你那張臉,勾引閻王還差不多!”
豆大的汗珠,順著鍾無豔那光潔的額頭,滾滾滑落。
“沒事。”她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坐的時間久了吧。”
田辟疆聽了,冷冷一笑:“沒事那就好,秋月還在鳳羽宮等著你呢。”
一聽到秋月,鍾無豔的眸子裏便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她恨不能直接飛到鳳羽宮,好好看看秋月,看看她有沒有瘦了,有沒有受到夏迎春的虐待!
她強忍著腿上的痛苦,勉強邁著雙腿,緩緩往外麵走去。
身後冰冷的地麵上,赫然有著零星鮮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