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雲寒初的性子肯定是明知是陷進也會為她邁進來,洛北北的眉頭就擰的更深。
“哦,原因很簡單啊,因為這一帶的景致當年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來打理的,要是打起來豈不是白白糟蹋了我一片苦心。”
魔君陌桑似乎有些心疼地看著倆小呼嘯一般地穿過遍地野花的草原,控訴一般地指著水鏡,“你看你看,這都沒打起來呢,你的這兩個小娃娃就毀壞了我這麼多樹木花草,我們魔界土地一向貧瘠的很,你們可知道那些雲杉樹要長那麼高得多少年嗎?還有那些花草,那可都是我費心收集起來的。”
魔君陌桑痛心疾首地就好像是一個辛辛苦苦勞作了一年就要收割莊稼卻發現莊稼被野豬拱了一般悲憤。
洛北北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表演。
“你不信啊,你不信等會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這個小妮子,模樣長得像那個窩囊廢,脾氣倒是更像蘭心,魔君陌桑被她一直盯著,終於表演不下去,改兒又斜躺了回去,一手撐著豔麗的俊顏,一手懶懶地一攤,“當然了,與此同時,我也算是在給他們提供一扇方便之門,難道你就不想早點見到他們?”
“那為什麼不索性在那裏等他們?”洛北北平靜地反問。
“因為太輕易就沒意思了嘛,”魔君陌桑嫣然一笑,“何況我好歹也是一界之主,他既有這個膽子來,我當然要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了。還有那兩個小家夥,我倒是想瞧瞧現在該怎麼追我們,好了,你自便吧,一連找了這麼多天,我也困了。”
說著,魔君魔獸忽然姿態萬千地伸了個懶腰,還毫無形象地用掌心拍了拍打哈欠的朱唇,往裏側翻了過去,隨著他這個動作,懸浮在空中的水鏡立時如輕煙般消散,再也看不到鏡像那頭雲寒初和倆小的情況。
洛北北扭過頭,想到寶哥寶妹的體重,不由地垂眸抿唇不語。
她現在看似平安無事,還被奉為座上賓,仿佛真的是因為大山哥哥和阿媽的緣故,不會有任何凶險,但誰知這裏頭是不是隱藏著重重的謊言和殺機,實際上自己就猶如大海之上的一葉小舟隨時都會傾覆呢?
想到這個比喻,洛北北的腦海中忽然不自覺地浮現出那一夜暴雨交加閃電雷鳴的東海驚魂夜,想起了寶哥寶妹掉入海裏,她被沐傲星阻止跳海,反倒是他自己下去的情景……
“在想什麼?”耳畔忽然傳來一道溫和關切的低柔詢問,像一股春風輕輕地吹進了心裏,令人不自覺地就想把所有的心事傾吐而出。
“我在想……”洛北北夢囈般地低語了三個字,心頭忽然升起一抹警兆,腦海霎時一片清明,猛地扭頭看向一旁,卻見剛剛還躺在榻上的魔君陌桑不知何時竟已低俯地在她的耳邊,頓時下意識地往另一邊猛地側揚,“你幹什麼?”
“嘖嘖,警惕性還挺高的,反應也快,隻可惜這靈根怎麼就……”魔君陌桑忽然停了口,沒有再說下去,看著洛北北毅然十分警惕地盯著他,不由地笑了一笑,袍袖往後一翻,人已重新退回來美人榻上,“算了,估計我就是解釋再多你也不會信,回頭等你瞧見了你阿媽,自然就知道我對你沒有半點傷害之心了。”
說著,又側過了身子,好像這一次真的要睡了似的。
洛北北瞪著他的後腦半響,實在不想跟他同處一室,便果斷起身往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