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寒初沒動。
卓明遠怒道:“就算老道隻是個老前輩,那也是長者賜不可辭!難道你小子離了雲門,就連這點臉麵都敢不給老道我了?”
話已至此,雲寒初隻得躬了下身,伸手接過:“多謝老前輩。”
“這就對了嘛。”卓明遠的老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手又伸向懷裏。
雲寒初立刻極快無比地後退了幾步。
卓明遠的手邊僵在了懷裏,最終還是空手伸了出來,一臉挫敗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這脾氣簡直比那小子還臭,簡直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不過……”他的眼睛忽然溜向洛北北,“這個小姑娘真是你媳婦啊?嗬嗬,能不能讓師祖我見見啊?”
他看向洛北北時眼裏有止不住的笑意,甚至還有一絲促狹,又有一種公公看兒媳般恰到其份的探究,毫不掩飾自己的善意。
然不知是否是因為卓雲清的關係,麵對這個豪爽不羈沒大沒小的老道,洛北北心中卻絲毫也升不出半絲的親情,甚至還隱隱地有些排斥他的靠近,微微一福後就拉著倆小後退了兩步,根本就不掀帷帽。
卓明遠的笑容一滯,隨即很委屈似的地看向雲寒初:“老道我有這麼恐怖嗎?一個兩個地都將老道當什麼了?”
“老前輩見諒!”雲寒初卻垂下了眼。
“一個兩個地真是都快氣死老道了,”這一下卓明遠的臉色可真掛不住了,“也罷,我一個大半截都已經埋進土裏的老頭連親兒子都指望不了,難道還能指望他那些不孝的徒子徒孫嗎?”說著,忽然一拂袖,已化為一道流光遁跡在暗沉的暮色之中。
“雲大哥……”洛北北有些歉意地咬了咬唇。
“無妨,走吧。”雲寒初將那瓶丹藥塞入懷中,邁步向那幽暗的山道。
夜深了,明月正皎潔,一片銀輝從九天垂落,透過了枝椏,最後卻融在了一叢篝火之中。
雲寒初盤坐在篝火旁,正在閉目療傷。
洛北北看似呆呆地望著篝火,目無焦距,神魂卻已分散成數縷,時刻警惕著守護在周遭,唯恐有那等以往一直妒忌著雲大哥的天賦和恩寵的宵小之徒會趁雲大哥受傷前來偷襲。
但是,不知雲門之中都是坦蕩之人,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一夜過去了,洛北北擔心的事情始終沒有發生。
天色大亮了。
雲寒初也睜開了眼睛。
“雲大哥,你怎麼樣了?”洛北北立刻回神,擔心地看著他的臉色。
“多虧了你的靈丹,我已經痊愈了。”雲寒初微微一笑,清淡剔透的晨曦映在他的臉上,那宛若冰雪凝成的麵容更是俊美出塵,引得豹妖煉月不禁又是一陣癡迷。
洛北北卻由於心事過於沉重,反倒沒有心思去欣賞他的脫俗:“真的好了嗎?讓我看看。”
“真的好了,”雲寒初任由她搭住了自己的手腕,“其實,師尊看似將我重傷,實則還是留了七分情,你的靈丹又極有妙效,確實已無妨。”
洛北北不聽他的,隻是極細心地檢查了一邊,發現他的經脈確實無損,而且靈力十分充沛,這才放了一半的心,有些小心地取出了一口鏽跡斑駁的劍,又是歉意又是不好意思地托舉向前:“雲大哥,這是我在萬仞山脈發現的,雖然外表醜了些,可老龜仙說其本質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又正好是極寒屬性,雲大哥你若是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