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調皮了!”鳶撫摸蒼狼身上光滑的灰毛,準是蒼狼見白牧陌生,又見主人對其好,才故意齜牙做嚇唬裝。
鳶說:“它和它的同伴能帶我們走出大漠。”
鳶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走時站在洞口,望著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家,依依有些不舍。蒼狼也在她身上蹭了蹭,嗚嗚了兩聲。
鳶捋了捋蒼狼頭頂上灰嘟嘟的短毛,和白牧用一塊大石頭把洞口堵上,以防被其他東西霸占。
此去百裏,帶的食物和水都有限,必須要在七天以內走出這片荒漠。
蒼狼召喚來三隻同類,四頭灰色的荒漠狼輪流馱著兩個人奔往南邊的方向。
走累了,就停下來找個避風的地方歇息,掏出食物先喂這些勤勤懇懇的狼。
白牧不明白這種本性就凶殘的物種,怎麼會這麼聽少女的話。
鳶告訴白牧,狼族人,天生就與荒漠狼有種親密感,能互通交流。
中途白牧因為受到顛簸,傷口裂開,隻能放慢速度。
一路上,也看到許多屍體,是那些異服士兵的,這荒漠巨長,要走出這裏,隻憑一腔熱情是不夠的。那些異服士兵沒有充足的準備,十萬人,越過這沙漠,除了互相蠶食,剩下的也就不到三分之一。
第七日的時候,他們終於看見了淮河,隻要沿著淮河,往西南的方向再走五天,便能看見白城。
四匹荒漠狼撲到水裏,打了幾個轉,美美的喝了幾口,上岸來,甩了甩身上被弄濕的毛。別說是人,就連荒漠裏生命力最頑強的這些狼,走出這漫漫的荒漠,也累的半死。現在正一個個躺在水邊的樹下喘著粗氣。
這幾日的行程,白牧與這些狼漸漸熟悉,他蹲下身,撓了撓蒼狼的耳朵,“謝謝你!”
蒼狼好像能聽懂似得,昂起頭,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了舔。
鳶洗了把臉,走過來,蹲在他們旁邊,“隻要白族不找我們狼族的麻煩,我就已經替它們謝謝你了!”
白牧未去過荒漠塞疆,有關狼族的征戰,也隻是聽說而已,現在想來,真是愧疚,本想說待回到白城一定稟報父王這件事,但想想,以後真的還有機會嗎?骨子裏的氣勢一撲而滅。
“你怎麼了?”鳶問。
“現在離白城剩餘的路不到一半,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它們也累了,此去凶險,姑娘還是再考慮吧!”
鳶在他肩上捏了一下,他疼的趕緊擠上眼睛。
鳶鬆開手,“這叫傷好的差不多了?”
“姑娘!”
擺手做了個停的姿勢,“別一直這麼叫我姑娘,認識這麼多天了,你問過我叫什麼嗎?”
這個確實不禮貌,行事一向嚴稟的他,確實忽略了這點,“敢問姑娘芳名?”
“……”他隻看到鳶要說出名字的那個口型。
鳶的眼睛愣愣的看著他背後去白城的那個方向。
他慢慢回頭,看到那些異服士兵從遠處的揚塵裏奔來,黑壓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