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在離濯弘很近的一個距離裏,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想要知曉一些信息,“你在隱藏些什麼?你們都在隱藏什麼?”
濯弘,墨族的南王,從未有人敢在他麵前這般大呼大叫,也從未有人敢用這樣的目光對準他,他也從未如此委曲求全般的對一個人有這樣好的態度,可是現在,他真的不知道如何來解釋那件事,似乎更不能說出來,“小沢,你冷靜!”
“我冷靜,我很冷靜。”這兩句話似乎更像是對自己說的,白沢努力控製心裏以及淚腺裏的情緒,他告訴自己,憑什麼對一個人這樣大呼小叫。
“有些事情,不是看到或想到的那麼簡單。你還是不要知道。”
“好,我不問這個。最後一件事。”他緩了口氣,終於問出了那個最後他想問的,“一個墨族的王子,為什麼要委屈這麼多年,對一個毫無價值可言的人這麼好。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哥哥!”
濯弘在那瞬間鬆開了手,酒壺被他碰倒,摔滾到地上,沒有摔碎,喝了沒幾口的酒水灑了一地,酒壺滾到了亭子邊緣,噗通一聲,落進水裏。
“你!”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我也想起了你是誰!”他語速中達。
夜裏起了陣微風,渺渺水波嘩啦啦的響起一連串聲。
“那你也應該想起了原因。”
記憶如潮水展開,七歲那年,濯弘說過,他的心是世上最幹淨的。一顆幹淨的心,是多少人向往的,多少人想遇到的,但用這個解釋,連他自己都覺得會假,可就當是如此吧!
七歲那年,他被送往白城,他毫無掛念那個活了七年的地方,望著追趕馬車的那個的身影,也隻是冷淡的看了一眼後放下簾子,他不知道,那個身影摔了一跤,爬起來,滿麵是泥的朝著他去的那個方向,堅定的說:我一定會救你回來。
十歲那年,濯弘混進了墨族在白族的一個秘密據點濯宅,才依次有機會接近他,隻是當真正見到沒有記憶的他時,濯弘才明白,事情比原有的難多了,這已經不是帶他走那麼簡單了。
濯弘當時以為,一個擁有大國九皇子身份的人,怎麼可能聽素不相識的人的話,怎麼可能說讓他走,他就走。濯弘想錯了,其實他早就想離開那個囚籠一樣的地方。
既然他在這兒,那就在這守著他吧!濯弘這麼想。這是一個錯誤的猜測,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才有後來那麼多路轉偏鋒的事,但這又多麼可笑而滑稽,如何一次的錯,就錯過了這麼多年。
“小沢,我們不提過去的事了,一切,重新開始。”濯弘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不提,一顆幹淨的心,將一切掩飾。對一個人好,甚至不需要理由,大多人還會覺得一份好是理所應當的。可他不這麼覺得,但他又想不通自己到底要找怎樣的一個理由,他想不通自己要追尋一個怎樣的答案,怎樣的結果,而自己又要是為了什麼?他忽然捂住了心口,一陣難受,體內那股力量又開始竄動,與此同時,自己口袋裏隔著衣布散發出紫光,他伸手把那個發光的東西掏出來,是末魂石,那是一種猙獰的紫色。
他望向濯弘,濯弘的表情告訴他,這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