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曜不屑說:“我告訴你,即便無憂能與我們一般活他個幾千年,也是不可能與你一道的。到時候她要與阿寒殉情,看不急死你。”
墨然想了想那番場景,也不是沒有可能出現的,他不由垂頭歎氣:“唉,如今倒是不用為此發愁了。”
月曜揉了揉發僵的脖子,踏下台階:“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今日可把我累死了。”他話一說完,人便消失在了園子裏。
墨然回身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歎了口氣,紫霧從腳底騰起,待霧散盡,門口便不見一人了。
屋內,慕清寒望著無憂蒼白的臉色,心中不知有多少心疼和憐惜,一想到剛剛月曜說的過程艱苦,他便恨不能帶她受苦,若不能,至少也讓他感受到她的痛苦,這樣他也能替她分擔一些。
他擰了幹淨的帕子將無憂額頭上的虛汗擦去,又替她換了幹淨的衣物,他不能替她分擔痛苦,但至少能讓她覺得舒服一些。
待天色完全沉了下去後,飛霜來敲了門:“王爺,奴婢準備了一些飯菜,您是否要用一些?”
這段時日以來,病的是無憂,但日漸憔悴的卻不止她一個人。慕清寒這段時間也沒睡過一個好覺,沒有吃過一頓好飯,今日更是連口水都沒有喝上,就這麼一直在冬園裏守著。他對無憂用情至深,相信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見。
飛霜在門外等了許久都沒能得到回應便知道了他的答案:“那奴婢就在園外守著,王爺有什麼吩咐喚一聲便可。”
屋內燭火跳動,慕清寒坐在無憂的床邊仍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變過,他一瞬不瞬地盯著無憂蒼白的臉,不想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
忽地,無憂眼皮下的眼珠動了一下,緊接著她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慕清寒整個人頓時便緊張起來,他知道無憂要醒了,他握住她的手,輕聲喚她:“無憂,無憂。”
片刻後,無憂長而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兩下,她似乎費了一番力氣,才終於掀開了沉重的眼皮:“寒哥哥……”
慕清寒聽見她的聲音,不由地喜上眉梢,他忍不住俯身輕吻她的臉頰:“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無憂輕輕勾唇笑了笑,想抬手抱抱他,可她發現自己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聽起來似乎比之前還要虛弱:“寒哥哥,我想喝水。”
慕清寒自然是有求必應:“好。”
他回身倒了一杯熱茶,又將無憂扶起,讓她靠在他身上,再將茶水吹涼送到她的唇邊,柔聲叮囑:“慢些喝。”
無憂是真的渴了,一杯茶很快就見底了。
慕清寒問她:“還要嗎?”
無憂搖搖頭,她似乎很是疲累,虛弱地靠在他的身上,眼皮支撐不住地合在一起,“寒哥哥,我好累。”
慕清寒抱著她,動作輕柔地好像生怕將她碰碎一般:“那再繼續睡一會,現在還早。”
無憂卻皺著眉頭說:“不要,我好疼,躺下就好疼。”
慕清寒緊張問:“哪裏痛?我去叫月曜來。”
無憂閉著眼睛扯著他的衣角說:“你別走,你這樣抱著我,就不那麼疼了。”
她極少與他說這樣的話,恐怕她此時當真不好受,才會這般與他撒嬌,慕清寒聽在耳朵裏,疼在心裏。他不忍拒絕,便吻了吻她的額頭:“好,我不走,我抱著你。”
慕清寒將錦被拉高一些,將她嚴嚴實實地裹在自己懷裏,“安心睡,我都在。”
無憂點點頭,沒再出聲,不過一會便沉沉睡去了。
這一晚便這樣過去了,翌日一早,月曜與墨然不約而同地一道來了。
慕清寒一夜未睡,夜裏隻要他將無憂放在床上她便會皺著眉疼醒,他試了幾次不忍再試,便那樣抱了她一夜,直到現在,他才將她放下。
見到月曜與墨然,他開口便問:“她昨晚說她很疼,為何會如此,她怎麼會疼呢?”
墨然橫了慕清寒一眼,冷哼一聲上前查看無憂的情況,隻留下月曜與他解釋。
月曜抬手示意慕清寒稍安勿躁:“你不用那麼緊張。你也知道我們沒有給她換血,隻是抽掉了她體內一半的血液而已。但正因如此,她才更加虛弱,畢竟身體各方麵都還沒有適應。她會覺得由內而外的疼痛,也是正常,多養養血,過段時間便會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