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出口,她身邊的無憂不由有些驚訝。
往日裏太皇太後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像是一尊彌勒佛,和藹可親,從不曾對誰說過重話,怎麼今日說話卻這樣厲害?
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好似沒有分外驚訝的樣子,慕清風更是極讚同她說的話,“皇祖母說得對,有如此計謀,如此居心,貿然納她入宮不是明智之舉。泉加星,朕念在你尋泉一族的麵子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給朕解釋解釋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泉加星仍舊沉默,隻傳來幾聲細細的啜泣,眼淚更是染濕了地毯。
慕清風見美人落淚,又想到她昨晚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心中盡是不忍與疼惜,他不由放柔了聲音,“加星公主,隻要你好好解釋清楚,朕定會網開一麵。”
泉加星聽見這話才終於抬起了頭,一張明豔的臉上淚水漣漣,目光極是委屈,她直直望著慕清風,眼神似痛苦似迷戀,“皇上,您明明昨日還柔聲喚我星兒,說一定會好好待我,為何今日你卻通通不記得了?”
她此話一出,慕清風的臉上登時便掛不住了,他強撐著問:“朕、朕問的是你昨日是如何出現在朕的房內的,你不要混淆視聽!”
泉加星含著淚說:“是,昨晚我是故意藏在您房內的。昨日三王爺成親,王爺、王妃恩愛的場景讓我倍加思念皇上。到了夜裏我便聽前院的仆人說皇上來了王府,還要留宿在王府內,我想你一定是聽見了我的心聲,所以就來看我了。我一開始隻是想遠遠地見一見你,可,可我控製不住想要更靠近你一些……我趁著侍衛還未到的時候,就偷偷地從窗口翻進來,藏在了房間裏。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也怕你怪罪我偷偷潛入你的房間,但我又太想與你見麵。我本來是想離開的,可是這個時候你已經回來了。你滿身酒氣,見到了我卻並未叫人將我攆出去,還、還……”泉加星說到這裏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垂頭掩麵哭了好一會,才重新抬起頭來,臉上盡是苦楚和失望,“你明明昨晚還抱著我說會保護我,你說過讓我放心將自己交給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可是為什麼今日你卻要來質問我?我們昨日的那些恩愛,你全都不記得了嗎?”
她這番話一說出口,事情便明了了很多:公主想與皇上私會,皇上醉酒後沒有拒絕她的投懷送抱,終是酒後亂性,今早酒醒後卻渾然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好一個失了身的可憐公主。
泉加星又對太皇太後道:“太皇太後,加星不過是個女人,我能有什麼心思,什麼手段?我愛慕皇上,想要靠近他有什麼錯?縱然我不該晚上偷偷來看他,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心啊!”她聲淚俱下,字字真切,好似她真的對慕清風有多麼深厚的一腔濃情,末了,她又換上一幅絕望冷然的神情,“皇上如今可清醒了?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加星不怪您。加星的名譽也並不重要,但加星的家族是不能被如此誣蔑的!加星讓家族蒙羞,加星願以死謝罪!”
她說著,便從縱身一躍,朝著身旁的柱子一頭撞去。
慕清風驚呼:“星兒!”
眾人阻攔不及,就聽見“嘭”的一聲,血色便在泉加星的臉上綻開了。
她靠著柱子,無力地滑落在地,從她的視線望去,慕清寒正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眼神冷然地將她望著,好似全不將她的死活放在眼裏,她好恨。
慕清風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撞向柱子,又滑落在地上,他不顧身後張權的阻攔,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她從地上抱起,護在懷中連聲喚:“星兒,星兒!”
泉加星額頭血流如注,虛弱地靠在慕清風懷裏,哀哀地應:“皇上,星兒不悔……”說罷,那雙勾人攝魄的桃花眼便緊緊闔上了。
慕清風心痛如刀絞,對著門外狂喊:“宣太醫,宣太醫!”接著,他又轉頭向著慕清寒,怒目圓睜,“你怎麼不攔著她!”
慕清寒擺出一副無辜的神色,委屈道:“皇上也看見了,公主速度驚人,臣弟一時也難以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