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可曾畏過人言(2 / 2)

見慕清寒不多疑地將粉色的藥丸喂進了無憂嘴裏,月曜撇了撇嘴,眼裏卻隱隱有些笑意,接著說:“我是看著你們皇家的小屁孩都是如何從小開始訓練那些禮儀規矩,還要學習藏書閣那一大堆的古籍。我一個精怪都覺得累得慌,你們竟然還都學的有模有樣的。那一天天要做的那些有的沒的,簡直不是人幹的。”

慕清寒將玉瓶妥帖的收好,月曜給的東西無一不是上好絕佳的,當然是要好好收著了。他說:“皇宮這個牢籠不是每個人都坐的甘之如飴。我很自私,我隻管我自己舒不舒服,這天下蒼生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更何況,我最不願的就是讓無憂被那些虛無的東西束縛。皇位而已,有人會做的比我更好。”

月曜聽著他滿不在乎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他實在覺得大逆不道,又大言不慚,可偏偏慕清寒這個死德性就是對他的胃口。

這時,床上的無憂嚶嚀一聲,似乎要醒過來了,但等了一會,她卻隻是不安地動了動,慕清寒輕輕地拍撫了一會,她便又沒了動靜。

無憂那小模樣看著著實可憐的緊,月曜看在眼裏,心下也是不忍的,便問他:“你說小無憂多好的一個姑娘,怎麼有人狠得下心對她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對了,今天這事是誰幹的,你心裏有眉目了嗎?”

慕清寒未出聲,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三聲短促的敲門聲,窗紙上印著兩道黑影一閃而過。

月曜疑惑地望著慕清寒:“什麼情況?”

慕清寒說:“救活他。我一會過去。”

雖然慕清寒很對月曜的胃口,但他最不喜歡的一點就是慕清寒總是一副發號施令的嘴臉,偏偏自己還總是很不自覺地乖乖聽他號令。

比如現在,他一邊念叨著:“要死啊,我憑什麼聽你的,上輩子欠你的啊!”一邊起身朝門口去,臨出門憤憤地留下一句:“真是欠你的!”而後便推開房門,拖著門邊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朝旁邊的客房去了。

無憂睜開眼的時候,入目全是陌生的擺設,慕清寒也不在房裏,不安瞬間席卷了她身上所有的神經。她下意識地扯緊身上的錦被,但卻不敢看看被子裏自己是一番多麼狼狽的模樣,她怕。

她暈倒之前明明是看見了慕清寒,他那麼心疼地抱著她,安慰她別怕,可是他現在不在這裏,是不是因為……

無憂不敢想下去,眼淚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掉了下來,她抓緊被子的雙手顫抖的厲害,她拚命咬著自己的下唇,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冷靜一點……

“吱——”門開了。

慕清寒端著一盆清水剛剛跨進房門,一道瘦弱的身影就朝他飛撲而來。“哐當”一聲,手中的臉盆摔在了地上,清水撒了一地。

他抱著顫抖的無憂,言語間比往常更加溫柔,簡直與剛剛的他判若兩人:“怎麼下床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無憂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將整個身體都掛在他的身上,他就像是一塊浮木,是她在飄搖風雨的大海上唯一的救贖,她一顆動蕩不安的心,隻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安寧,她必須抓緊他,她不能放手。

慕清寒那樣溫柔地問她,關心她,無憂卻說不出話,無法回答他,她隻能埋首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沉默地搖頭。

慕清寒抱著她帶她回到床上,愛憐地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給她重新蓋好被子,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說:“等我一會。”

無憂下意識地抱住他的手,不讓他走:“不要不要,你不要走,你別走!”

她這般沒有安全感的樣子讓慕清寒心疼不已。他側身坐在床沿上,連著被子一起將無憂抱入懷裏:“我隻是去打水。你稍微洗漱一下,待會我送你回太史府。你休息一會,再過幾個時辰就是我們的婚禮了。”

他如往常一般與她討論著待會的婚禮,那依舊寵溺的語氣讓無憂的鼻子酸的厲害,他明明都看見了,看見了她的狼狽,看見了她的異常,他為什麼什麼都不問?

慕清寒接著說:“一會飛霜她們會提前過去替你梳妝,你隻有兩個時辰可以休息了,但能睡一會是一會,不然怎麼有精力應付接下來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