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眉問:“綾之這是在幹什麼?怎的還不進來?”
慕清寒在桌邊喝著清茶,語氣不疾不徐,聲音卻不大不小地傳到了屋外:“由她去,她若是不想進來,咱們也強迫不得。你身上還有傷,別站在窗口吹風了。”
無憂從窗邊回身望著他,她身上哪有傷?他今日這語氣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正想著呢,綾之卻突然衝了進來,撲通一聲在她腳邊跪下,一把抱住她的衣裙,涕一把淚一把地說:“嫂嫂,綾之錯了,綾之不該嫉妒你,不該撞了你,害你受傷,嫂嫂你千萬不要有事,綾之往後再也不敢了。”
無憂有些傻眼了,看了看綾之又看了看慕清寒,後者卻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她來不及體會是什麼意思,綾之便又哭道:“嫂嫂不說話是不是不願意原諒綾之,是不是不願跟綾之好了?”
她哭的愈發凶,無憂有些手足無措地蹲低身子去將她扶住:“別哭別哭,我沒有怪你什麼事情,而且,而且,我也沒什麼事呐。”
綾之抽抽搭搭地抬頭,一雙淚汪汪的眼睛望著她:“嫂嫂當真沒事嗎?”
無憂被她這般認真地問的一愣,反而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了,可她自我審視一番,確實沒什麼問題,“當真沒事呢。綾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綾之見此,便又回頭看了看那邊氣定神閑的慕清寒,“可,可皇兄不是說你的傷……”
“傷?”無憂總算明白過來了,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你是說這個?昨日國師大人已經為我治療過了,昨天就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綾之聽聞,眼淚終於停住了。
無憂見狀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又見她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滾落了下來,“怎麼又哭了?”
綾之抽泣著說:“昨天還勞煩曜哥哥替你診治過了,那定然是被我撞得不輕,嫂嫂我真是個壞蛋,嫂嫂我錯了,嫂嫂我往後再也不敢了!”
她這一哭倒是無論如何都停不住了,任由無憂如何勸她都無用。門外,飛霜和飛雪前後腳進來,皆被這一幕給驚的目瞪口呆。
無憂見實在勸不住她了,隻好向慕清寒求救,“寒哥哥……”
慕清寒仍是麵無表情的模樣,那一張俊臉,淡漠的叫人心寒。冰冷的雙眸卻在無憂望向他的時候,才慢慢出現了些柔和的溫度。他起身踱到無憂身邊,將她扶起來,鬆鬆地攬在懷中,然後帶著她施施然地走到了桌邊坐下,經過綾之的時候也沒有停頓。待兩人坐定,便吩咐飛霜將早膳端上桌來。
無憂坐立難安,綾之還在那邊跪著嚶嚶嚶地哭,這種情況下她哪能安心用早飯?
慕清寒幫她盛了碗粥,淡淡開了口:“公主殿下,你在這跪著是為了哪般?”
綾之聽他開了口,連忙調轉了個方向:“皇兄,我錯了,你罰我吧!將,將我的胳膊也給卸了吧!”
無憂心裏一抖,深怕慕清寒當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阻止的話就要出口了,卻被慕清寒一個眼神給擋了回來。
慕清寒說:“哦?本王為何要卸了你的胳膊?”
綾之淚眼模糊,看不太清慕清寒臉上的神情,隻當他是真的不知昨晚的事情,亦或者無憂為了保護她,並未將昨晚的事情如實告知,但不管是哪種情況,她都不能在皇兄麵前撒謊,於是便老老實實地將昨晚的事情都交代了一番,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實在是綾之被情愛衝昏了頭,一見著曜哥哥扶了嫂嫂一把,一時、一時被便醋意橫生,這才、這才將嫂嫂給傷了。千錯萬錯都是綾之的錯,皇兄你懲罰綾之吧!”
慕清寒眉尾一挑:“原來這中間還有這樣的插曲。本王原還想不通,以為王妃與公主殿下並無多大的仇怨,想來公主殿下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在一氣之下將本王的王妃撞的斷了骨的。卻不想是因著了這樣一樁不得了的大事。想來也是,國師大人在公主殿下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及,本王的王妃更是比不上萬一,公主殿下氣惱至極,也是可以理解。無憂,你說是不是?”
無憂雖是聽出了慕清寒這一番冷嘲熱諷的味道不對,卻也沒多想,一心隻想著為綾之開罪了,便連連點頭:“是是是,可以理解,當然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