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望了一會,皆是一臉的茫然。過了一會,他才終於反應過來,歉意地放慢了語速,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侍女聽懂了,但她卻搖了搖頭,仍然堅持伺候。
石頭無法,隻好求助地望向無憂,可無憂也是最不會拒絕人了,隻好將目光轉向綾之。
綾之正好吃完一隻蝦,姿態甚是優雅地放下了筷子,以錦帕擦了擦嘴角,淡淡地對著那個侍女說:“你去彈首曲子吧。”
那侍女得令,對綾之福了福身,走到房間的另外一邊,那裏正擺著一張古箏。無憂和石頭不免覺得有些尷尬,他們進來這樣久了,竟然沒注意到這裏還有這個東西。
侍女素手在琴弦上翻飛,柔美的琴聲從她手下流出,帶著別樣的韻味。
幾人聽了一會,綾之便覺得沒有意思了,又重新開始吃蝦。她一邊吃蝦,一邊打量著石頭,剛才在看見石頭笑的時候,她甚至有些壞的在心中輕嗤了一聲,現在看來確實是她高估了這個石頭,如今一看,他怎麼可能是皇兄的對手嘛!
就在這時,小二又將房門推開了,是慕清寒走了進來。
無憂一見他便興奮極了的跑上去,撲進他的懷裏,好一陣亂蹭,然後才將他拉著往位置上帶,“你終於回了,菜還是熱的,快吃吧,逛了一天,你肯定餓壞了。”
慕清寒揉了揉無憂的發,“不是讓你先吃嗎,怎麼還等著我?”
“我們已經開始吃了,就是你回來的時間正好嘛。”無憂笑著說。
慕清寒笑了笑,目光轉向石頭,“石兄久等,隨意些用,不必拘謹。”
石頭剪刀慕清寒臉色反而沒有那麼僵硬了,點了點頭,應道:“好。”
綾之見狀,撇了撇嘴,“皇兄,看來你的客人隻給你和嫂嫂麵子,剛才我這麼勸他的時候,他可沒有答應。”
一聽見綾之說話,石頭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無憂有些擔憂地拉了拉綾之的袖子,“綾之,他是客人,是我的朋友,你不要這樣。”
綾之望著她,其實她還有很多話要說,可奈何無憂手中又使了些勁拉著她,她才不得不鬆了口,“好嘛好嘛,不說就不說!”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綾之卻仍是瞪了石頭一眼,看上去很是不甘願。
石頭從綾之的眼神裏看出來他好像是得罪了這位公主,他惶恐地回想了一下,發現他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得罪她的。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這時慕清寒淡淡出聲,對於綾之的到來,他好像半點也不意外,此時更是自然地教訓她,“石兄是本王和你皇嫂的客人,自然隻用給我們麵子,你就好好吃你的飯,不許說話。”
綾之聞言,十分不滿,“哼!”她小聲嘀咕著,“皇兄真偏心,這種時候還要裝什麼大好人,那塊臭石頭才不會感謝你呢!”
她說這話時,就連無憂都聽見了,可慕清寒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客氣有禮的招呼著石頭,無憂感激地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甜蜜的氣息。
席間,慕清寒可謂是給足了無憂麵子,不僅態度溫和,說起話來也不像平時那樣能把人噎死。就連綾之都默默感慨,皇兄在這個潛在的情敵麵前還真是變了個人啊。
有了慕清寒的長袖善舞,一頓飯吃下來也還算是愉快,除了石頭。
慕清寒的溫和大度,彬彬有禮,言語圓滑,都是石頭拍著馬也趕不上的。而且慕清寒、無憂、綾之,他們現在顯然是同一個國度裏的人,他們說的話,講的事,都是石頭無論如何都聽不懂的。他是個外人,一個真正的局外人,雖然與他們坐在一起,但其實與他們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這樣的他,說要去救無憂,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無憂自己,又是真的想讓他救嗎?
酒足飯飽後,有侍女上來撤掉餐盤,為三人續上茶水,擺上瓜果點心,那個彈琴的侍女扔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嫋嫋婷婷的琴聲成了他們談天的背景樂,甚是高雅。
“叩叩——”一陣敲門聲後,一道清麗的女聲響起,“三王爺,爺爺派我來和您告別。”
無憂一聽這聲音,忽的就與腦海裏的一張麵孔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