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麵太過美好，卻又太過鋒利，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直直插進他的心裏。
無憂看見石頭，本想跑上去，忽又想到昨晚上慕清寒那吃味的樣子，便生生止住腳步，小手緊緊攥著慕清寒的大掌，拉著他一起走到石頭麵前。
慕清寒感受到無憂的動作，心頭暖意劃過，他翹起嘴角，化被動為主動，反手握住無憂將她牽著。
走近了石頭，看清了他眼底隱忍的疼痛，慕清寒心情更好，居然主動與他寒暄，“石兄，將你安排在此處，不知你是否習慣？”
無憂有些訝異，怎麼慕清寒突然說話變得這麼文縐縐的，不過她很關心這個問題就是了。看著石頭眼下一片明顯的青影，無憂有些擔憂地問：“石頭哥哥，你昨天沒有睡好嗎？你看起來好沒精神。”
石頭凝望著無憂，苦笑一聲說：“多謝王爺、王妃關心，草民可能是睡慣了硬邦邦的木板，反倒不太習慣這兒的高床軟枕了。”
“石頭哥哥，你怎麼這樣叫我？”無憂眨著眼睛，聽著石頭這刻意疏離的稱呼，不知怎麼，她心裏有些難受。
石頭看了一眼慕清寒，對無憂道：“王妃現在身份尊貴，而我隻是一介平民，不敢直呼王妃的名諱，若是拉低了王妃的身份，豈不是叫三王爺丟了臉麵。”
“可是……”無憂想說什麼，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他們明明就像是親人一樣，為什麼要這樣拉遠彼此之間的距離？
慕清寒拍了拍無憂的腰肢，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而後對石頭道：“石兄不必在意。對於無憂的身份，本王早已跟她說過，本王既然娶了她，那旁人的話便不需要去理會，本王自會護著她。倒是石兄，還是自然些為好，無憂將你視作她的兄長，你這樣生分，反倒傷了她的心。”
無憂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就是，就是！”
兄長，兄長，石頭心裏反複念著這兩個字，酸澀之意溢滿胸腔，但看著無憂那期盼的眼神，他終是不忍拂了她的心意，隻得點頭道：“好，依你。”
無憂這才揚起笑臉，拉著石頭，牽著慕清寒，有說有笑地出了西苑。
路上無憂走在前麵，嘰嘰喳喳的，像隻百靈鳥，眉飛色舞的模樣看上去十分開心。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很少說話，隻是含笑望著她。
慕清寒和石頭走在一起，用隻有石頭能夠聽見的聲音問：“你為什麼會到京城來？”
聞言，石頭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後他看了一眼無憂，似乎有些顧忌地說：“此事草民晚些時候再向王爺稟報。”
慕清寒眉頭一挑，他的突然來訪果然有蹊蹺，不過目前來看，這個石頭倒是個聰明的，於是他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這時，走在前方的無憂突然停下，回頭望著他們兩個，“你們在說什麼？”
正在石頭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時候，慕清寒已經開口道：“沒什麼，我們正在說一會要去哪些地方逛逛。”
“真的？”無憂跑到他身邊將信將疑地望著他，見他表情無異，她才打消疑慮，轉向石頭，“京城有可多好玩的地方了！要是三嬸和翠兒姐姐也跟你一起來就好了。對了，她們現在都好嗎？”
“都……都好。”在說到這兩個人的時候，石頭的情緒明顯有些異常。
無憂小心翼翼地問他：“石頭哥哥，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猶豫了半晌，石頭遲疑地開口，眼神躲閃，有些不敢看她，“翠兒她，她有了身孕，我娘，在家裏照顧她。”
乍一聽這個消息，無憂有些意外，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隻呆呆地望著石頭。
石頭不敢看她，眼神有些慌亂地四處亂躲。他知道他很不對，他心裏明明喜歡的是無憂，卻還是讓翠兒懷了孕，雖然隻有那一次，但是僅僅是那一次就足夠讓他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他不該這樣做。尤其此時看見無憂，他越發覺得這是對她的不忠，所以他不敢看她，深怕她用厭惡的眼神看他。
可無憂沒有。
她回過神後，巨大的喜悅出現在她的臉上，“你要當爹了？那我，那我是不是也要做姑姑了？”
這次，換石頭呆住，姑姑？
無憂沒有看見他臉上受傷的神色，甚至歡喜地拉著慕清寒，高興地要轉圈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