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曜眼睛往裏一看,就看見黑暗裏一名女子一身血衣爛衫地靠在裏麵,氣息微弱的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他仔細看了看這女子的打扮,皺眉喊了一聲:“星奴?”
星奴聽見了他的聲音,卻連抬眼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虛弱地靠在山石上,身上劇烈的疼痛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將她吞沒。她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剛剛那些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就是她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發出來了。
月曜沒再多話,俯身沒費多少力氣就將她從裏麵抱了出來。
他將星奴平放在地上,借著月光稍一查看,他才發現這個姑娘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渾身上下都是傷。這些傷口雖細小,卻很密集,多數傷口處的皮肉都向外翻著,看上去十分可怕。
濃重的血腥之氣不斷地竄入月曜的鼻腔,他有些驚訝,她傷的這樣重,竟然還沒死?
“誰把你打成這樣?”
這問題一出口,月曜就暗罵一聲,蠢貨!能打星奴的還能是誰?除了她那個不可一世的加星公主,還能有誰?而且星奴現在這幅模樣,還怎麼可能回他的話?
“你撐住,我盡量不讓你留疤。”月曜說的輕鬆,他也確實對自己十分有信心,他有把握可保星奴性命無憂,但這些傷痕就有些難辦了。
他不再逗留,將星奴打橫抱起,小心地避開大部分傷口,帶著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星奴靠在月曜的懷裏,他懷中微涼的溫度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全感一點點地浸入她的內心。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眼簾掀開一絲縫隙。她無法抬頭,隻能看見眼前完美的下頜線條,還有那裏如玉般似乎透著光暈的皮膚。
星奴想,真奇怪,怎麼會有一個男人一點胡子都沒有,就連一點半點的胡渣都看不見?不過,這樣好像也還不錯。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靠在月曜的懷裏,莫名安心地陷入黑暗。
月落日升,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無憂從這大半年以來從未起過早床,此時被慕清寒從床上拖起來,她是迷迷糊糊地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睡意濃重地直往慕清寒懷裏鑽,閉著眼睛撒嬌道:“不起不起,我還沒有睡醒呢。”
慕清寒看著她像隻小貓一樣在他懷裏拱來拱去,她發間的幽香隨著她的動作在空氣中浮動,連帶著他的心都有些異動。
他定了定心神,將她從懷裏撈出來,捏了捏她的臉蛋幫她醒神:“你乖乖地起來,等會帶你去杏花樓吃點心可好?”
無憂承認杏花樓的點心是很好吃,尤其是那芙蓉酥,那叫一個入口即化,唇齒留香,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點心了。她雖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吃過了,可如今對她更重要的卻是睡眠。
她身子軟軟地倒進慕清寒懷裏,繼續撒嬌:“等我睡好了再吃嘛。”
慕清寒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他倒是很想答應她多睡一會,可那等在後山的人恐怕不能答應。
他擁著她香軟的身體默了默,幹脆自己動手給無憂換好衣服,抱著還半夢半醒的她就出了門。
一直到了後山,他才將無憂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臉頰,輕聲喚:“無憂,醒一醒。”
也許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舒適,一路行來沒有半點顛簸,無憂竟被他抱著睡了一路,直到現在她才慢慢清醒。
她看著陌生的壞境,揉著眼睛問:“這是哪?”
“王府的後山。”
“後山?”
待到無憂慢慢清醒過來了,慕清寒才牽著她的手,慢慢走向一處。
無憂有一肚子的疑問,可沒走兩步,她就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之下,那裏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他們,負手而立,一身黑衣,墨發高束,身形挺拔如鬆。
無憂下意識地就喚:“黑羽哥哥?”
她還記得之前她見過慕清流身邊的一個侍衛,他就長著一張和黑羽一模一樣的臉,可他卻好像一臉不認識她的模樣。麵前這個會是那個黑羽嗎?
黑羽聽見無憂的聲音緩緩轉過身子,正好與無憂的視線對上。在看見無憂眼裏還有未完全褪去的睡意的時候,那一雙鷹一般銳利的雙眸裏頓時盛滿了無奈,“無憂,你又賴床了。”
無憂一怔,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地又問了一聲:“黑羽哥哥?”
黑羽點了點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