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裏站著的人幾乎都對無憂說過或做過一些不好的話和事。有人甚至參與過那一次對無憂的圍攻。
慕清寒眼神冷冽地直射向人群,冷聲道:“很好,看來你們所有人……”
“寒哥哥!”
無憂望著那群被被圍困住的人,還有他們身前跪著的三個人,這一切的景象都讓她想起了初雪的那天,他們也是用這樣害怕又無助的眼光望著她的。
她從慕清寒懷裏抬起頭,凝望著慕清寒此時泛著寒光的眸子,隻覺得這樣的他陌生無比。
“他們沒有人欺負過我,反而是我,我傷害過他們,你忘了嗎?”
慕清寒注視著無憂像紫色寶石一般透徹的眸子,“我沒忘,可那是他們先……”
“我們都是有苦衷的,其實大家的本意不是真的要傷害我。他們隻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我也是這樣的,我也是怕受傷,才會變成那副模樣的……”
無憂說著,緩緩低下頭將額頭抵在慕清寒的胸前,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我討厭那樣的自己,也不喜歡現在的你。不要傷害他們好不好?”
慕清寒皺了皺眉,本不欲答應她這個要求。她不知道,在他那般無能為力看著她被眾人欺辱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那種從心底裏生出來的幾乎能夠將他拖進深淵裏的無力感帶給了他多麼大的挫敗感;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麼想要保護她這個單純如孩童般的傻姑娘。
如今他恢複了身份,恢複了能力,卻還要叫他看著她被人隨意淩辱還默不作聲嗎?他做不到。
慕清寒已經想好了如何拒絕她,可他還沒開口,忽然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一雙微涼的小手包住,他低頭看她,發現她也正在看著自己。眼裏閃爍著這世間最為透明純淨的光彩。
無憂拉住他的手,就像那時在雪地裏一樣,她說:“寒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慕清寒望著她,忽覺有一顆晶瑩透亮的水珠毫無預兆地掉落進他的心裏,“啪嗒”一聲,讓他本平靜無波的心海立刻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一直蕩漾到他心底,將他渾濁的內心從裏至外的洗滌了個幹淨。
無憂見他久不說話,有了些幾分焦急,又問了一聲:“好不好?”
慕清寒手上稍一用力,就將無憂帶進了他懷裏。他埋首在她發間,深呼吸著這自然的屬於少女的清香。
無憂突然被他抱住,一開始還愣了愣,但很快她聽見他的聲音輕聲說:“好。”
聞言,她便不由自主地笑彎了眼,抬手環住他的腰身,歡愉地應:“嗯!”
慕清寒緩緩放開無憂,低頭注視著她,指著他們麵前跪著的那三個人道:“從前的我雖可不追究,但這三人犯在我眼前,我不可不管。”
無憂見他眼中有不容拒絕的神色,知道自己不能再勸,怯怯地問:“那你真的要拔掉他們的舌頭還要殺了他們全家嗎?”
慕清寒眸光暗沉,不置可否。
無憂見狀,連忙抱住他的手臂,急切道:“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做!你換個別的法子懲罰他們就好了,不要這麼嚴重的,行不行?”
“那你說該如何?”
無憂想了一會,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辦才好。看著那三人用強烈求生的目光看著她,無憂心裏不免一陣唏噓。
想以往他們可是想盡了辦法為難她,想將她置於死地,而如今因為慕清寒的關係,卻隻能指望她來救他們的命。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她歎了口氣,又思索了一會,才道:“就罰他們每月上山一次,給我娘掃墓,好不好?”
慕清寒聞言眉頭一挑:“你確定就隻是這樣而已?”
“嗯!”無憂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以為,讓他們給你娘陪葬都不為過。”
無憂執著地看著他,嘴角倔強地抿成一條線。
慕清寒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也隻得點了頭,“好,我答應你,就這麼辦吧。”
無憂聞言立刻高興地跳起,蹦躂上前將那三人扶起,“你們快起來吧,快回家去,沒事了。”
那三人看著無憂都像見了鬼一般,似乎不敢相信她剛剛真的為他們講話,不僅免去了他們的死刑,還隻讓他們受上山掃墓這麼簡單的懲罰而已,而再想想自己平時是如何又是如何對待無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