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裏這根本不是他的婚禮。
看著這張陌生的臉,想到他身旁躺著的不是無憂,而是一個陌生人,石頭心裏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唉……”他輕聲歎息,小心地翻了個身,背對著新娘,仍舊無心睡眠。
他睜著眼睛,想著心事,感受著黑夜的寧靜與寒冷。
忽然間,他好像聽見了無憂的聲音。
“石頭哥哥!石頭哥哥!”
石頭凝神聽了一會,這聲音斷斷續續地,不太真實。
他暗自嘲笑自己,竟然想她想的連幻聽都出現了。
“石頭哥哥!”又是一聲!
他這才發現這竟然不是幻聽?!
無憂的聲音由遠及近,他似乎都能聽得見無憂聲音裏含著顫抖的哭腔。
他立刻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衣就出了屋去。
身後被他的動作驚醒的新娘出聲道:“相公,出什麼事了?”
石頭頭也沒回,拉開門就說:“沒事,你接著睡。”
說完,便在新婚之夜,丟下一臉無辜的新娘一個人出了門。
他出了屋,打算循著聲音去找無憂,三嬸卻突然出現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幹什麼去?”
“有事!”
“不行,不許去!”
石頭無心跟她多說,繞過三嬸就要往外走。
三嬸哎喲一聲抱住了他的胳膊,“不行,你不能去!今夜是你新婚之夜!那個狐狸精來找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你聽娘的,別去!”
石頭凝眉想推開她,可三嬸實在力氣大,他又怕他力氣更大傷了她,隻得道:“娘,你讓我去,我知道我成了親,我會好好過日子的。但這一次,我必須去!”
“不行不行!你這新婚之夜跑出去找別的女人,你讓翠兒怎麼想!你對得起她嗎?”
翠兒就是石頭那嬌小的新娘。
聽三嬸提到她的名字,石頭動作一頓,看向自己屋裏亮起來的燭光,心裏的愧疚更甚。
三嬸見狀,連忙把他往屋裏推,“你看,都把人家翠兒給吵醒了!快快快,你快回屋去吧!這大冷天的快別折騰了!”
可是石頭卻巋然不動,他將視線轉回到三嬸身上,眼神幽深地就連三嬸看著都心驚。
“我注定是要對不起她的,娘你當初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嗎?”
三嬸一愣,“你,你這說的什麼話!”
“娘你不用再說了,我對不起翠兒,我會用我的後半輩子來還,但是對無憂,我能為她做的已經不多了!我必須去!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石頭這話說的決絕,就連三嬸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趁著三嬸還怔愣的時候,石頭一把掙開她的束縛,大步跨出了家門。
他循著聲音一路跑出村子,四處張望尋找。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跌跌撞撞朝他跑過來的無憂。
“無憂!”
他喊著她的名字,向她迎了上去,接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焦急地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無憂看見石頭,哭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我娘,娘,我娘她,快不行了!”
“什麼?”
今日石頭成親,宴請全村。
張大夫不僅去了,還喝了不少酒。
這段時日他過的太鬱悶了,他至今晚上睡覺都會夢見那一雙嗜血的紫色豎瞳,把他那個嚇得呀!
整宿整宿的失眠那都是再正常不過了。
今日借著酒力,他隻希望自己能夠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能睡多久他都不在乎,隻要不做噩夢就好。
如他所願,他今日入睡的確實是十分迅速,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並且沒有做夢。
直到石頭一路乒呤哐啷的破門而入,急吼吼地把他從睡夢裏拉起來。
張大夫睡意濃重的看見了石頭,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欸,這不是我們的新郎官嗎?”他酒勁還未完全消散,便笑眯眯地拉著石頭道:“怎麼,還有酒藏著呢?快快,拿出來讓我老張頭喝兩口!”
石頭沒時間跟他廢話,一邊把他從被子裏撈出來,往他身上披衣服,一邊順著他的話道:“好好,快跟我走,我帶你去喝酒。”
張大夫聞言,立刻將石頭一推,“嘿你這個臭小子,你想蒙我啊?這大半夜的去哪喝去啊。不去不去,要喝也要等到我睡起來再說。”他說著話便又想往床上栽去。
“得罪了,張大夫!”
石頭告了聲罪,將張大夫手腕一拉就往自己背上甩去。
張大夫這下才清醒了一些,可人已經在石頭背上了。
“誒誒誒,等等!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