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曜仍是未覺不對,“可不是!”
“試問,我給你發信時是幾月?現在又是幾月?您老人家趕天趕地還真是趕到天上地下去了。”
月曜一愣,臉上表情一頓,隨即便打了個哈哈,道:“哎呀,我也是很忙的嘛,這麼幾個月就不要在意啦。”
慕清寒斜睨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從見到月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肉身之毒已經無礙,而且解決的並不費力,他敢斷定月曜是故意耽擱了不少時間,否則他也不會聽他叫他老人家還能跟他嬉皮笑臉。
他一向最在意別人說他老了。
慕清寒溫柔地看向無憂,也不打算再跟他計較,畢竟這幾個月他過的也還不賴。
月曜見他不說話,心裏頓時就有些不滿,畢竟他們許久未見,這一見麵他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幾眼,反而看著一個小丫頭,這是什麼道理?
月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無憂,唔,雖然是個長得還不錯的黃毛丫頭,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別嘛。
“咦?”月曜看了一會,忽然發出一聲疑問。
他繞過慕清寒,伸出食指在無憂腦門上點了點。
慕清寒心間一動,忍住了要打開他手的衝動,由他去了。
月曜的手才剛一觸上無憂的皮膚,竟頓時從他指尖散發出一陣暗紫的流光。
見狀,他收回手,對慕清寒道:“這丫頭是個半妖啊。”
見月曜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慕清寒問道:“是,可她不會法術,我探查過,她身上半點靈力、妖力都沒有。你能感覺她有什麼特別嗎?”
月曜凝神又細看了一會,摸著下巴道:“她身上流著一半妖血,妖力卻像是被人抽走了,靈力嘛,”他頓住,摸了摸下巴,說:“我能感覺到靈力流動,卻不是在她身上,具體在哪……”
慕清寒拿出玉佩,接過他的話道:“在這裏。”
月曜好奇地上前,從他手裏拿過玉佩仔細端詳一會,“嗯,確實都在這裏。”他說著,又將玉佩遞還給他,“你這些時日便是靠的這裏麵的靈力?”
“嗯。”慕清寒淡淡地答,將玉佩妥帖地放在無憂的枕邊。
月曜看著慕清寒此時虛晃的魂影,沒在接話,黑玉般的眸子裏是各種情緒不斷變換出現。
從他接到慕清寒的信件到現在已過了五個月。一開始他惡趣味地想讓慕清寒多吃些苦頭,以解他每次都被他戲耍的憋屈之苦,所以故意在路上多磨*蹭了兩個月。
等他到了王府,親眼看到慕清寒中毒之後的模樣,他才真正開始重視起來。
剩下的三個月他是一刻都沒有停下。
慕清寒所中之毒無比陰險,若非是他留下的那顆玉魂石的保護,若非他那時趕到,恐怕他的身體早已被腐蝕幹淨,連他也是回天乏術了。
他不敢怠慢,費了不少力氣才將慕清寒體內的毒完全去除,又將他的空殼軀體將養了一些時日,這才來的晚了些。
他完全可以想象這段時間內,慕清寒從一個虛弱的殘魂憑著自己的魂力一點點恢複成如今的模樣有多麼的不容易。
那下毒之人用心之狠就連他這個外人都膽戰心驚。人類手足相殘,竟是這般殘忍。
一想到那下毒的人,月曜眼裏便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現在隻需你一句話,你就是要他的項上人頭,我也給你取來!”
慕清寒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了看無憂,神色頓時軟了下來,“不急,我如今要你做的是另一件事情。”
無憂依舊酣睡,嘴邊掛著點點笑意,對他們一早一晚在她房間內的兩次密謀都毫無察覺。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無憂打著哈欠,悠悠轉醒。
不知怎麼的,本來剛剛醒來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了晚上她做的那些綺麗的夢,更是不自覺地想到了昨天那個突然發生的吻。
光是這麼想著,她便又羞紅了臉,嘴邊是怎麼也藏不住地甜笑。
她難得地在床上賴了好一會才從溫暖的被子裏爬起來,穿戴好了之後,便直往她娘的房間裏去。
接下來,她如往常一般,替她娘洗漱了一番,勉強喂了些米湯。
服侍好她娘後,她照舊到院子裏進行灑掃,接著又到廚房裏開始準備午餐。
她手下切著蘿卜,卻忽然覺得心頭一跳,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了。
慕清寒不見了。
無憂裏裏外外的找了三遍,周邊的林子也去了好幾次。
她握緊手中的玉佩,忽然就明白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消失了。
不是去了別的地方;
不是沒有聽到她喊他;
不是進了玉佩裏麵休息;
是真的,消失了。
她再也感覺不到玉佩裏他的氣息了,他就這麼忽然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