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陷入了空前的恐懼和絕望,除了三嬸。
她不跑也不動,就這麼定定地站在原地,與無憂對視著。可若仔細看,不難看出三嬸此時顫動如篩的四肢,眼睛裏也盡是恐懼。
三嬸其實很想跑,可她動不了,她與無憂對視著,她能清楚的看見無憂那雙暗紫的眸子裏紫霧翻湧,一雙狹長的豎瞳若隱若現。她渾身顫抖不止,頓時間腦袋裏一片空白,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周圍的動靜,她的世界裏隻剩這雙妖異的豎瞳,恐懼遏製住了她的喉管,讓她幾乎窒息。
無憂瞧著她這副恐懼的表情,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快意,可她身上此時卻不太好受,那種一半火*熱一半冰涼的感覺越發劇烈,一下讓她感覺自己要被燒死了,一下又感覺自己會被凍死。
她感到萬分不適地想用冰涼的左手給火*熱的右手降溫,可手掌裏的觸感已經不再是正常的皮膚的觸感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雙原本應該素白的小手此時已經被如魚鱗一般的鱗片覆蓋住了,一大塊一大塊的鱗片光可鑒人,更是泛著幽幽的紫光。
無憂眼睛裏的紫霧散了些,她反複摸著自己被鱗片覆蓋住的手臂,心底暗歎,又變成了這副模樣……
上一次變成這般是幾時?
她還在回憶,額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疼痛,有石塊掉落在她腳邊。
是三嬸,沒了無憂的目光鎖定她,她連忙跑到人多的地方,趁著無憂失神的時候集結著眾人拿一切可以扔的東西砸向無憂。
無憂目光銳利地橫掃了一眼眾人,聲音再不複往昔的清脆空靈,變得沙啞而魅惑,“為什麼?你們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回答她的是不斷朝她扔來的石塊樹枝,甚至還有他們某些人的鞋子。
她不耐煩地揮手將這些髒物盡數擋在身前,眼底紫霧再次翻湧變得濃烈,她的豎瞳急速的震顫,聲音裏含著的力量將眾人震的捂著耳朵彎下腰去。
“你們憑什麼要殺了我!我躲你們,讓你們,忍你們!你們卻想殺了我!”
無憂的聲音響徹了這一方天際,太陽似乎也怕了她,躲在了厚厚的雲層後麵,找不到一丁點溫暖光亮的影子。
她脖頸處的青筋已經爆了出來,紫色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包裹上了她此處的皮膚,她越發難受,身體裏的火似乎戰勝了那股冰涼,火*熱的感覺越燒越旺,似乎要將她燃成灰燼!
無憂揚天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嘯:“啊——”
隨著她的聲音,山間的狂風越刮越急,揚起一陣飛沙走石,就連地麵上的那些村民都幾乎被掀翻在地。
無憂發泄出來卻仍是沒有得到完全的釋放,她內心的火*熱開始變得狂躁,她必須做點什麼來讓她自己平靜下來。
她低頭,目光迅速鎖定了站在最外緣的三嬸,隻一個閃身,她就到了三嬸麵前,隻用單手就抓著她的衣襟將她給提了起來。
三嬸目光驚恐地看著無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腳在空中胡亂瞪著,好幾下都瞪到無憂身上。
無憂眉頭一皺,眼裏掠過一陣殺意,不再抓著她的衣領,而是直接掐住她的咽喉,看著她如一隻瀕死的動物,在做著無謂的掙紮。
無憂臉上浮上一抹淺淡的微笑,她的五官此時盡顯妖態,再也找不見往日的清純,這一笑更是妖魅無比。
她冷冷地看著三嬸在她手中翻著白眼,就像看見了不久之前被她騎在身下痛毆的自己,感覺到她的生命在她手中流失,無憂體內的燥熱似乎得到了一些壓製,她終於好受了些。
“三嬸,被人捏著脖子的感覺如何?這樣你能體會到嗎?我被你壓在地上,怎麼掙紮都推不開你的那種感覺如何?你開心嗎?”
無憂捏住她喉頭的手指慢慢收緊,嘴邊的笑意更大,但聲音卻絕對冰冷,毫無感情,“我可是很開心,因為我體會到了你當時的感覺,真的很不賴,怪不得你會恨不得把我打死,原來這種時候,真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
三嬸在她手中痛苦的嗚咽,嘴裏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破碎不堪的字眼,“石……頭……石頭……”說完不一會,她便再也支撐不住,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無憂聽清了她是在叫石頭的名字,眼神有一瞬間的鬆動,她嘴裏喃喃地念:“石頭哥哥……”
就是這一瞬間的猶豫,體內那股似乎要焚燒一切的熱火瞬間將她吞沒,直衝她的腦門。
她再也控製不了自己,隨手將三嬸如破布般甩了出去。
無憂痛苦的捂著腦袋,淒厲地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