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是狐狸精……”
這一次大家倒是都聽見了。
三嬸嗤之以鼻,譏諷道:“你娘怎麼不是狐狸精?她不是狐狸精怎麼生出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狐狸精?你娘當年勾引我男人的手段還不足以證明她就是個狐媚子嗎?”
無憂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硬撐著自己爬起來,眼睛裏翻騰著紫色的薄霧,脖頸出的青筋微凸,她的聲音一下提高了不少,“我娘不是狐狸精!”
眾人見她這幅模樣甚是駭人,紛紛退後了幾步,與她保持著距離。
三嬸見他們一臉害怕的模樣,尤其是裏麵幾個年輕力壯的也是不敢直視無憂,心裏直罵這群沒用的懦夫。
她咬緊牙關,準備豁出去了。
“你們娘倆都不是好東西!”她一邊叫喊著,一邊朝著無憂飛撲上去,仍舊是要將無憂打死的架勢。
她衝到無憂身前,看清了無憂此時的模樣也有些膽寒,但她已經衝到這裏來了,萬萬沒有退回去的道理。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無憂的臉上抽去。
無憂此時的反應速度比剛剛快了不少,三嬸抽過來的同時,她閉著眼睛反手一擋,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是三嬸在她身前嚎哭。
她睜開眼睛一看,三嬸不知為何竟跌坐在了地上,一邊捶著地一邊喊:“鄉親們啊,救命啊,她要殺我啊!”
無憂見狀,眼睛裏的薄霧頓時散開,她驚慌失措地蹲下想去扶起三嬸,著急地問:“三嬸,你有沒有事?我扶你起來……”
她話還沒說完,猝不及防地就被三嬸猛地推倒在地,她詫異地看著三嬸。
三嬸像是瘋了一般,在地上胡亂撲騰,“啊啊!你別碰我!”
見無憂被三嬸一推就倒,好似又恢複成了以往那般柔柔弱弱的模樣,眾人的膽子就大了起來。
“敢傷我們村裏的人,鄉親們!我們今天就除了這個妖怪!”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這麼一句,頓時就得到了全部人的回應。
“除妖怪!除妖怪!”
無憂還沒有領悟過來他們是什麼意思,就被幾個年輕的男子架著手臂給提了起來。
村裏幾個跟三嬸交好的婦人趕緊上前將三嬸扶起來,三嬸伏在她們肩頭哭的撕心裂肺。
無憂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看了看三嬸又看了看剛剛帶頭說話的人,“你們要幹什麼?”
帶頭說話的那人滿臉都是麻子,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他見無憂已經被製住,也不再怕她,麵帶譏笑地對無憂道:“我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妖怪!”
“不要!你們不能這麼做!”無憂瞪大了眼睛,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她現在頭暈的厲害,渾身如火燒又如冰凍,她使勁地掙紮,可鉗著她的那兩個人像是有鋼鐵一般的手臂,任她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她隻能無力地喊:“不要,你們放開我!我沒有做壞事!”
可沒有人理會她的哭喊,村民們迅速地將她五花大綁地捆在村口的一個老樹樁上,又在她身邊圍了一圈稻草。
很快就有人點著了火把送到了那個麻子臉身前,“陳二麻,你去點!”
陳二麻瞪了那人一眼,“你去!”
“除掉她是你提出來了,火刑也是你提出來的,當然得你去!”
“我,我就是出個點子!”
“你怎麼這麼慫!”
陳二麻在村裏的地位並不高,他身形消瘦,體弱不堪,也不勞作,往日裏隻知遊手好閑地在村裏遊蕩,今天去這家蹭飯,明天去那家,村裏人都不怎麼待見他。如今看他這幅慫樣,村民們也都對著陳二麻指手畫腳,眼裏盡是鄙夷之色。
陳二麻在他們的注目下,心裏憋屈的厲害,他看了眼已經半死不活的無憂,狠下心接過那人手裏的火把,道:“老子去就去!”
他這一下,倒是把村民們都震住了。
陳二麻舉著火把昂首闊步的向無憂走去,活像一個是即將要上戰場的士兵。
無憂抬眼看見陳二麻臉上的陰狠神色,還在說:“不要這樣對我……”
陳二麻見無憂真的已經連掙紮都沒了力氣,他冷哼一聲,“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個狐狸精的娘,不僅禍害了別人,還生了你這麼個妖怪!”
無憂無力地搖頭,“我娘不是狐狸精,我不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