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裏,在玉佩裏,他能全然的放鬆下來,不必擔心隨時有人來算計他,不必為他這條命而整天擔驚受怕。
還有這個傻丫頭,雖然總是笨手笨腳讓他非常無奈,但她卻常常能讓他發笑,為她那些傻乎乎的舉動。
她身上幹淨的氣息,她純真的眼神,都能隨時驅逐他心裏那些陰暗不堪的東西。
這樣想來,這個傻丫頭也並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至少,傻的可愛……
*
無憂還在譚邊洗著裙子,淡紫的布料沾了水之後變成深紫的顏色,隨著她的搓洗,上麵的泥點漸漸消失不見。
清洗的差不多了,無憂滿意的看著濕噠噠的裙邊,起身想往回走,晃眼看見自己的手背上還是髒兮兮的,想起慕清寒的話,便又老老實實地蹲下開始洗手。
白皙的皮膚上那些泥土的痕跡,被石塊砸的青紫的痕跡,還有那些劃破皮膚留下的血痕都隨著清水的洗滌而消失,就好似她洗的不是傷口,而是不小心沾染上的顏料。
片刻後,那些傷痕和髒汙就都消失不見,還原了無憂皮膚原本就白皙幹淨的模樣。
那些傷痕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無憂對此沒有半點驚訝,甚至滿意地笑了笑,轉身對慕清寒說:“寒哥哥,你看,我都洗好了。”
她站在譚邊,陽光從頂上那一塊缺口灑下來,正灑在無憂的身上,讓她整個人好像散發著無盡光芒一般,漂亮的小臉蛋上笑意盈盈,伸出的手臂在陽光下白皙的幾乎透明。
本應是賞心悅目的畫麵,慕清寒卻緊緊鎖著眉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無憂的手臂。
“你的傷?”
慕清寒看著那裏,原本留在那裏的傷口竟然全部不見了,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無憂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仍舊笑意滿滿地看著他,眸光裏含著一絲得意的神采,“都好了呀!我跟你說過呀,我一會就能好的!”無憂一臉“你看我沒騙你吧”的表情。
慕清寒沒有說話,沉默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無憂半點不覺得尷尬,繼續說:“你看這裏是不是很漂亮呢,這個地方我隻告訴過你一個人,連白玉姐姐她們都不知道呢!”說著,她彎腰摘了一朵那淡色的花,將花瓣握在手心裏,另一隻手提著裙子又小心翼翼地走回慕清寒的旁邊。
無憂神秘兮兮地對慕清寒道:“寒哥哥,你看……”
她努力抬手將小小的拳頭放在慕清寒的眼前,然後握緊的拳頭稍稍鬆開了一些,露出一道可以看到掌心內的縫隙,那朵柔軟的淡色小花正在她掌心內散發著淡淡的熒光。與之前在山洞內看到的熒光一模一樣。
無憂眨巴著眼睛,期待地看著慕清寒,“好看嗎?”
慕清寒將視線移到無憂的臉上,對上她的眼睛。那雙暗紫的眼眸一如以往一般澄澈透明,好像兩顆暗紫的寶石,那裏藏不住任何汙穢。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無憂啊!”
慕清寒問的突兀,無憂卻回的順暢,懵懂無知的理所當然。
無憂的眼睛太過幹淨,慕清寒看不出任何作假的成分。
“寒哥哥……”無憂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想去扯他的袖子,手卻又直直地穿過了慕清寒手臂的部位。
這一舉動,總算是讓慕清寒收回了審視的目光,但卻讓兩人之間頓時生出些許尷尬。
無憂訕訕地收回手,低著頭,不敢看慕清寒,“對,對不起!”
無憂想,寒哥哥說過的,他並不是真的死去了,可她總是做這樣冒冒失失的舉動肯定會讓他想起之前的事情,想起他是如何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他肯定會難過的。
慕清寒望著她的發頂,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說:“我這樣子,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或許不久之後,我真的會死。”
他語氣淡漠,無憂聽在耳朵裏卻覺得無比悲愴,果然讓他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寒哥哥,你別,別這樣說,你不會死的,真的!就,就算你死了,你也會永遠在我心裏!”
無憂胡言亂語的又急又快,沒頭沒腦的就說了這麼一句,但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勁了,更在看到慕清寒一聽這話就垂下了眼眸,急得快哭出來了,手忙腳亂的解釋:“不是的,不是的,你不會死的!你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你會活的比後山的八爺爺還要久!”
“八爺爺?你說那隻綠毛龜?你拿我跟王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