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一種沈慕安是在羞辱她的錯覺。因為知道現在的她根本就買不起這樣的東西,不,她連試戴都戴不起。
沈慕安臉上沒有變化,他用纖長的手指把盒子裏的耳鑽拿了出來,往她耳朵上戴。
沈慕安的動作很溫柔,溫溫的手指觸到黎音耳垂的那一刻,她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沈慕安很高,比黎音高了快一個頭,他低下身子,很專注地幫她戴耳鑽。
黎音抬頭,剛好看到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濃密而纖長,她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睫毛。他鼻子很高挺,鼻翼小小的,嘴唇薄薄的。他的五官一點都不像是中國人的五官,可是組合在一起之後,卻活生生變成了一個中國人。
不過,他額頭上的傷……
挺掉分的。雖然傷口被劉海遮住了,但是明顯可以看到額頭上一塊不大不小的淤青。
等她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慕安已經幫她兩隻耳朵都戴好了。
美麗而不張揚,魅惑而不妖魅,注重氣質比過容顏。這就是伯爵夫人,所有女性都向往和崇尚的精神。
“不行,這東西太貴重了,萬一丟了,我可賠不起。”黎音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愣了好一會,抬起手去摘耳朵上的耳鑽。
沈慕安再次握住她的手,並且正義言辭對她說:“現在我的姓冠在你的名字上,你的打扮顯示的是我的身份地位,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沈慕安是個對自己老婆都不舍得花錢的人。”以你之名冠我之姓這樣被沈慕安拿來用,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可是……”
沈慕安放開了她的手,卻又再次從桌上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次,是一個戒指。
也不管黎音是什麼反應,沈慕安抓起黎音的手就把戒指往她無名指上套。
“還沒有離婚前,不準把它摘下來。”說完他轉身走進了書房。
看著沈慕安離開的背影,黎音有那麼一刻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不過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沈慕安就把她的夢給打破了。沈慕安又恢複成了那個冷漠嚴肅,一絲不苟的沈慕安。
沈慕安從書房出來,拿著她昨天晚上畫好的畫稿,走到她麵前冷著臉對她說:“黎音,你明天打算把這副作品拿去參賽嗎?”
黎音蹙眉反問道:“不行嗎?”
頓了頓她解釋道:“高潔把另外一副作品交了,我猜想,這副作品她應該不會這麼快交出去,估計會等到最後才用。她肯定也想不到我會大膽地比她先出招,這樣就擋住了她的出路。她已經偷了我一幅作品了,不能兩幅作品都讓她偷走吧?”
沈慕安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黎音說:“我真想拿把錘子砸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是不是裝了水和麵粉。”一攪拌就是成了漿糊。
沈慕安的話讓黎音有些不高興,“沈慕安你什麼意思,這是我作品,我要怎麼用是我的權利吧。”其實她是生氣他不管不問,明明說過幫她,但卻一直都不行動。
這幾天也是,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也不跟她說。
然而自己還沒有辦法對他生氣,因為是自己簽下的那份不平等契約。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有辦法對付她,讓你等到最後的比賽嗎?”沈慕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卻重了幾分。
沈慕安生氣是因為,覺得黎音不信任自己,而且事情也不和他商量。這樣分明就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他在想,如果不是他提早回來,等到明天的話,她是不是已經把作品交上去了。
“到最後兩幅作品都變成她的嗎?”黎音迎上他的目光,在看到他幽深的瞳孔後又很沒有底氣地垂下了眼眸。
“你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前麵一副作品真的變成她的,到時候這兩幅作品拿來比,你覺得誰會贏?”
黎音緘默,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答他。
確實,這兩幅畫的畫風都太像了,而且兩幅作品可以說是同一水平,很難分出高低。
還有一種情況是,專業人士看出端倪,到時候高潔反咬一口說黎音模仿了她的作品。
那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見黎音不說話,沈慕安換了換語氣問道:“你是不是很想要回你的作品?”
黎音點頭。
她當然想,她還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高潔是個小偷,是個偷她作品的小偷。要讓陸向南知道,高潔的為人。
想到陸向南,黎音頭埋得更低了。
“那你就聽我的,既然她現在不會輕易出這張牌,那就留到最後。”
黎音詫異地抬起頭,不懂沈慕安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