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別墅的門,袁聞芮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以至於忘記阻止她的人放下槍。
其實他完全有餘地閃開,但他並沒有,他承受著每一顆子彈,直到袁聞芮的情緒極近崩潰。
她揪著他的衣領失聲痛哭。
“她就這麼重要?那我呢?我對你的付出呢?你不相信你看不見!為了你,我雙手染盡鮮血,你知道嗎?”
“紀修,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她眼裏隻有自己,你以為她會真心實意地愛你嗎?她不過是個遺孤,在唐宅,她沒有依靠,她在利用你,你看不出來嗎?你離開了這麼多年,她有沒有一刻牽掛過你?她會和沈承淮戀愛,會和沈思勳結婚,不過是為了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唐紀修冷睨了她一眼,她說得每個字,他壓根不想聽,他與齊燦燦之間的感情,並非局外人可以肆意揣測的,退一萬步,齊燦燦即使利用他又如何?他心甘情願。
頓了數秒,他用盡全力一把奪過了袁聞芮懷中的不甜。
不甜哭得很響,小臉皺成一坨,唐紀修看著心疼極了。
他扯開了袁聞芮,冷聲道。
“沒有人的愛會踐踏在他人的血肉上。”
聞言袁聞芮顫抖著收回了手。
這句話,齊燦燦也說過。
他們的口氣如出一轍。
袁聞芮望著唐紀修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別墅,沒了半分力氣阻攔。
唐紀修在逼她!
袁聞芮忽地大笑出聲,她不明白,齊燦燦哪裏比她好!
唐紀修咬著牙,單手抱著不甜找到了齊燦燦。
方才他沒注意力道,齊燦燦被他甩出了數米,估摸著撞疼了,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可即使這樣,齊燦燦依舊不停地重複著一句話。
她淚眼朦朧,哀求自己放過她。
唐紀修此時才感受到槍口的疼痛感,他緊緊地環著齊燦燦,滿眼堅決。
“放過你,你做夢!”
話落齊燦燦不再出聲,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度,他苦澀一笑。
其實,她一直活在他不願醒來的夢裏。
夢中的他們,一如年少時相依。
那種觸手可及卻無法靠近的感覺,真的難以言喻。
他選擇在背後默默地保護她,且不需要她的理解,多年後,他問自己是否後悔。
答案是否定的,唯一的悔恨便是他們浪費了這麼多年。
唐紀修尚未痊愈,齊燦燦就逃跑般地乘上了離開連城的飛機。
他本意當然不願放她離開,可沈思勳卻在之後給他傳了一條簡訊。
沈思勳說,他和齊燦燦之間止於友情之上,愛情之下。
他說,齊燦燦需要時間,她過得太累。
唐紀修掙紮了近一周,才接受。
好在他身邊還有不甜,不甜不像齊燦燦,她不愛哭,笑起來雙眼眯成一條縫,可愛極了。
*
“唐紀修,你在想什麼啊?”
思緒被齊燦燦打斷,唐紀修看著杯中溢出來的水,快速地放下了水壺。而後伸手將齊燦燦扯進了懷中,挑眉道。
“在想你為什麼舍得離開整整兩年。”
齊燦燦無視了他這句話,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被開水燙紅的手背,且對著手背吹了幾口涼氣。
“你是不是傻呀,不疼嗎?”
唐紀修不禁噗笑出聲,收緊了指間的力道,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蹭著。
“不疼,隻要你在我身邊,怎樣都不疼。”
他好不容易放下臉皮對她甜言蜜語,可她愣了片刻,忽地幹嘔了起來。
齊燦燦推開他,俯身壓在了水池旁,興許是覺得吐得不夠盡興,竟把手指伸進了喉嚨。
望著她漲紅的臉頰,他氣急敗壞地沉聲道。
“我以後不說了!”
齊燦燦絲毫沒有反應,等吐舒服了以後,才咧著嘴哄道。
“好啦,我肚子裏的小家夥特別不老實,最近反胃得厲害。”
她連嘴巴都沒洗,直接貼進了他的懷中。唐紀修有點潔癖,可一點也不嫌棄這樣的齊燦燦,甚至還覺得她……有點可愛?
唐紀修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想到之前她一個人生下不甜,胸口就悶得厲害。
“你休息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齊燦燦輕笑了幾聲,似撒嬌般蹭了蹭他的胸膛。
“你多說幾句愛我,我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聞言唐紀修臉頰一陣燥熱,輕咳了一聲,他扭開了腦袋,僵僵地吐出兩個音節。
“愛你。”
“嗯?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