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你這個態度再明顯不過了。你想通了是嗎?你要和我離婚。”
聽到最後一句話,沈思勳攥緊了雙拳,他霍然轉身,跨步走向了齊燦燦,約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他止住了腳步。
夜晚太黑,隻憑路燈和微弱的月光很難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齊燦燦隻知道沈思勳的雙眸特別亮,就像裏麵藏著顆星星一樣,就像他們初見的那天一樣。
“不是我要離婚,是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沈思勳的口吻中夾雜著深深地無力感,他之前的確想裝作他們感情很好,可越是靠近,他越是發覺,人的欲望永遠是填不滿的。
牽了手就想擁抱,擁抱了就想親吻,親吻之後,他也想……
“你說過吧,說過的話如果做不到,就和放屁沒什麼區別。我讓你選,等一切都結束後,我給你機會選。離婚協議書我會重新簽一份,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就像今晚,你想拿走屬於你的東西,我也不會阻攔。”
“不是……”
齊燦燦抑製著胸口的躁動,想了一肚子解釋的話語,可偏偏說不出口。她恍然意識到,沈思勳也不算誤會了她,她本來就是想走的。並不是因為沈思勳不好,正是因為他太好了,她不想再耽誤他。
離開她以後,沈思勳完全可以找一個真心實意愛他的人,人的一輩子也不長,沒有愛情豈不是白活一場。
在齊燦燦沉默之際,沈思勳忽地環住了她。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克製。
“上去吧,晚安。”
說完最後一個字,沈思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說不失落,是假的。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齊燦燦將行李包中所有物件都擺了出來,魚缸排在最前麵。
綠帽不止長大了一圈,冬天過去,它精神了不少。
搖了搖腦袋,齊燦燦逼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她從房間的抽屜中翻出了舊物,其實唐紀修也沒給過她什麼特別的禮物,但每樣都價值不菲。其實不止這麼些,之前她公寓進過小偷,多半值錢的東西都被順走了。
齊燦燦不免自嘲一笑,看著這些東西她差不多能感受到唐紀修對她的態度。
這和包養一個情婦完全沒有區別。
他也確實說過,他能給她全部,除了愛。
事實他也做到了。
齊燦燦不知道現在笑自己傻還來不來得及,翻到抽屜的底層,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鐵盒上麵。
鐵盒許久沒有動過,早已鏽跡斑斑。
齊燦燦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打開,看清了裏麵的物件,她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滾落了下來。
靠著桌角蹲下了身,她捧著鐵盒又哭又笑,像個智障。
她以前學習特別認真,但總是踩在及格線徘徊,唐紀修天天逃課,卻是個學霸。
有一次她數學沒及格,被唐景雲訓斥了許久,委屈地從唐景雲的書房出來,唐紀修笑著攔下了她。
他罵她蠢,說她小腦沒發育齊全,嘲笑了她好久好久。卻在期末考試前夜夜溜進她的房間,細心地教會了她好多從前壓根解不開的習題,他強迫她背了好多公式,甚至為她整理出一整本厚厚的筆記。
翻著泛黃的筆記本,唐紀修蒼勁有力的字跡映入眼簾,扉頁上還有唐紀修寫下的自己的名字。
以前老師總說,字如其人,怪不得唐紀修長著一張迷惑人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