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再沒有別人的時候,護士才遲遲推門進來。
小護士先是看見了齊燦燦拔掉的針頭,而後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許多,左不過是讓她好好躺著,盡量別動。
“你可別小看腦袋上的傷口,腦袋上神經多,若是休息不好,以後可是會留後遺症的。”
聽見後遺症三個字,齊燦燦的雙眼忽地聚起一抹寒光,她拉住了護士的手臂。
“如果是子彈呢,子彈打進胸膛,會有後遺症嗎?”
齊燦燦問得急,指間的力道慢慢收緊。
護士像看神經病一樣望了她一眼,尷尬地笑笑。
“我不清楚啊……”
興許是護士的眉頭蹙得太緊,齊燦燦有些抱歉地收回了手。
在護士為她重新插上針頭前,她速度極快地避開了。
“昨晚你們是不是收了一個中彈的患者,他在哪?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護士滾了滾眼珠子,似乎是在回憶,數秒後,她搖了搖頭。
“抱歉,我也不清楚他具體在哪個病房。”
“你可以幫我查一下嗎?”
護士為難地憋了憋嘴。
“如果不是家屬,恐怕不行。”
“我不進去,隻遠遠的看一眼,好嗎?”
見護士沉默不語,她又急急地加了一句。
“我是他妹妹,真的。”
護士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她床尾貼著的名牌,嘀咕道。
“你們也不是一個姓啊。”
而後她緩和了語氣,哄小孩般地勸道。
“齊小姐,不然你先打完針,等沈先生回來了再說。”
護士壓根不打算帶她去看望唐紀修,當然也不會幫她問唐紀修的病房號。
齊燦燦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側過了臉,她沒事,她不需要打吊針。
護士見狀歎了口氣,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齊燦燦將腦袋埋在了枕頭中,猶豫了許久,決定親自去找。
想必唐紀修出事,不止袁聞芮陪在身邊,醫院重病房統共就那麼幾層,應該不是很難找。
醫院的電梯人多,齊燦燦等了好幾趟都沒能擠進去,索性順著樓梯徒步走了上去。
也許是沒有進食的關係,爬了幾層後齊燦燦的額頭便開始冒汗。
醫院的冷氣給得足,她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轉了幾層,正打算放棄的時候,她在安全通道內看見了正在抽煙的唐紀衍。
齊燦燦頓住了腳步,下意識地想轉身錯開他。
唐紀衍用餘光瞥見了齊燦燦的舉動,忽地笑出了聲,在安靜的樓道內格外刺耳。
“你們挺有默契的,總是一起受傷。”
齊燦燦聞言心裏莫名一緊,她緩緩回眸,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我也是不小心聽說的,所以想看看他,他……”
“聽袁聞芮說的吧。”
唐紀衍慵懶地靠在窗邊,輕輕地彈著煙灰。
“齊燦燦,挺能耐的,你是不是覺得擠走了袁聞芮,你就能上位了?父親去世了,母親還在呢。隻要母親還活著,想必你很難再踏進唐家的大門吧。”
想來唐紀衍應該看見了袁聞芮被帶走,可他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
齊燦燦沒有反駁,也懶得解釋,她始終保持著不冷不熱的笑容。
唐紀衍背著光直起了背脊,陰影籠罩在他的側臉上,表情竟帶著絲極為不明顯的愧疚。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唐紀衍的愧疚從何而來,他就將煙蒂丟在地上,跨出長腿上了樓梯。
“我帶你去。”
齊燦燦望著他僵硬的背影,愣了一會兒,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