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經理,你在聽嗎?”
宋旭手中的文件已經翻過數頁,同時也口幹舌燥,要不是準備起身倒杯水,也許待他把全部說完才能發現齊燦燦在發呆。
齊燦燦垂著眸,也確實看著文件的方向,可雙眼渙散沒有一絲焦距。
喊了她好半天,她始終一動不動。
宋旭蹙緊了眉,大力地扣了扣桌麵。
“齊經理。”
他特意提高了嗓音。
齊燦燦一愣,霍然抬起了腦袋,盯了他數秒後,幹幹地笑了笑。
“哦,所以我們直接將它發到網上就可以了嗎?”
宋旭表情一變,而後動動手指,將文件又翻回了第一頁。
“我最開始就說了,這是最蠢的方法。上回你之所以能成功,無非是唐董偏向你。不然你以為有媒體敢輕易報道這些?沒人真的傻,沒有絕對的正義,人與人之間,逃不開利益二字。”
他看著她的眼中很明顯地寫了幾個字,你根本沒在聽。
齊燦燦稍稍挪了挪身子,回過神後,她湊近了宋旭,文不對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宋旭,昨晚唐紀修和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我現在是不是不能與沈思勳走得太近?”
“嗯。”
“他還是會向著沈克仁,對嗎?”
齊燦燦後半夜幾乎未眠,一直在掂量唐紀修的話中之意,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可能。”
宋旭也不敢肯定,但至少他能感受到,宋雅的去世多多少少刺激到了沈思勳。
沉默了片刻,宋旭沉下了口氣。
“現在可以認真聽我說了嗎?”
齊燦燦又靠回了椅中,極為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不好意思,你重新再複述一遍吧。”
其實宋旭多少能明白齊燦燦的感受,看昨晚的架勢,她與唐紀修似乎鬧得挺僵。現在的齊燦燦,稍微有點曾經宋雅的影子。在愛情裏,總是女人更吃虧。但齊燦燦和宋雅又不一樣,至少齊燦燦還有自己獨立的思想,不至於被愛情迷惑了心智。
“這些對沈克仁的確致命,他利用沈氏集團洗黑錢也坐實了。隻可惜這筆資金的流向並非那麼好摸清,如果我們輕舉妄動,隻會給沈克仁翻身的機會。畢竟這筆錢明麵上走得是正規渠道,公司也確實存在,隻是遠在海外,究竟有沒有實體尚待考證。”
宋旭推了推眼鏡,鏡片碎了,他高度近視,有的時候看文件比較吃力。
“沈思勳被帶走,沈克仁隻抖出點蠅頭小利,為得不過是掩人耳目。所以即使你不去保釋沈思勳,他也不會坐太多年的牢。說到底沈思勳是他的兒子,他不會不留一點餘地。”
齊燦燦略微有些混亂,她在腦內快速地整理了一遍宋旭所說,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們把文件交給了警方,警方也不見得能查出些什麼,對嗎?”
宋旭輕輕地搖了搖頭,旋即又點了點。
“也可以,但不會太深。”
他將文件翻至末頁,推向了齊燦燦。
“如果我們可以查出這個公司落在誰的名頭之下,沈克仁縱使有再大的本事,也很難逃過法律的製裁。以這個數目,他死前都不可能再踏出監獄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