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已經發漲的麵條,嘴裏卻是說不出的苦。半響後,她收拾好碗筷,起身準備離開,卻發現走廊的矮桌上靜靜地躺著一把鑰匙,鑰匙上套著一個特別可愛的玩偶。她記得這個公寓的門,為了保險安全,隻有兩把鑰匙,包括門禁在內。唐紀修收了一把,這把,似乎是留給她的。
齊燦燦越來越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麵上他是無情的,可不經意間他卻會給她一些少得可憐的溫情。
她將鑰匙緊握在手中,這種感覺,難以言喻。是痛苦,是毀滅。
周圍安靜得可怕,偌大的公寓中隻有她一個人。她終是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低聲啜泣。
在她眼淚留下的一瞬間,公寓的門卻被推開了。
葛珍提著一個紙袋,見狀微微一愣,但很快地便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對於她的到來,齊燦燦有些猝不及防,她速度極快地擦幹了眼角的淚跡,嘴角擠出了一絲微笑。
“葛秘書,好久不見。”
葛珍隻點了點頭,她信步走向小餐廳,將紙袋中的東西小心仔細地擺了出來,轉而極為公式化地對齊燦燦說道。
“齊小姐,請用餐。”
恍惚間齊燦燦回想起從前,每次唐紀修提上褲子走人後,葛珍總會適時地出現,為他打理一切後續。如果隻是情人,唐紀修還算是合格的,除了愛,他什麼都會給予她,從不吝嗇。
“好,我等會兒吃。”
齊燦燦稍稍撇過了臉,明明已經沒有任何淚水了,她還在拚命地抹臉。此刻的窘迫,隻有齊燦燦明白。葛珍是極少數見證過他們之間不倫關係的人,麵對她,齊燦燦總是莫名地有些膈應。就好像你偷偷地做了一件壞事,且全數落在了別人眼裏一般。但葛珍絲毫不覺得尷尬,畢竟於她而言,這隻是工作。
葛珍笑了笑,依舊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要走的架勢。
“看你吃完我就走。”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這個點早就過了午餐時間,畢竟齊燦燦還挺著肚子,就算餓著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肚子裏嗷嗷待脯的孩子。
“我挺忙的,齊小姐快吃吧。”
齊燦燦猶豫了片刻,還是坐到了餐桌前。她吃的很慢,每一口都細嚼慢咽。說實話,她現在完全沒了剛才的饑餓感。即使吃食再美味,都有些難以下咽。她的喉嚨像是卡了根魚刺般,每吞咽一次,便會隱隱作疼。
等她吃完後,葛珍默默地收拾好桌上的殘羹,又收回了袋子中。
葛珍走前齊燦燦開口叫住了她,隨後把鑰匙塞到了她的手上。其實就算不交給葛珍,她想她也不會帶走。
“你拿走吧,我以後也不會再進來。”
葛珍淡淡地瞥了一眼鑰匙,極力地掩飾住笑意。這個鑰匙圈挺幼稚的,她現在才發現,唐紀修也有這樣的一麵。
“以後的事情,尚未有定數。你拿著吧,也許有一天會用上也說不準。”
葛珍意味極深地又說了一句。
“是你的,總會落在你的手上,不是嗎?”
齊燦燦抿著唇,還是接過了鑰匙。的確,是她的不會走,不是她的,她這輩子都別妄想得到。
最後葛珍執意開車把她送回了沈宅,下車後,齊燦燦接到了沈思勳的電話。其實之前就有許多未接,隻是她一直沒有回罷了。
“燦燦,我要出國一段時間,今天下午就走。”
這個消息太突然,正好是在這個時候,齊燦燦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多久?”
沈思勳默了默,他似乎也不能確定。
“盡快。”
“燦燦。”
他低聲喚了齊燦燦一聲,握緊了手機。
“等我回來,這段時間你好好呆在沈宅,哪裏都別去。”
齊燦燦知道,就算她讓沈思勳別走,他還是會離開,她不想他為難。
“好,我等你。”
她故作輕鬆地回道,極為勉強地壓抑著內心的不安。
這個冬天,注定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