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偽裝(3 / 3)

他出來後,身上帶著特別好聞的沐浴露香味。對比沈思勳,齊燦燦簡直邋遢極了,她已經忘記自己多久沒有舒舒服服地洗個澡了。

齊燦燦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的紗布,心裏避開它也不是不能挨水的。她這段日子似乎很背,總是大小傷不斷。她從小行李箱中翻出件幹淨的內衣,轉身進了浴室。

可她剛關上門,沈思勳就毫無預兆地破門而入。他們相視無言,齊燦燦手中還抱著件黑色蕾絲邊的內衣,簡直尷尬極了。

沈思勳臉頰極其細微地染上了紅,他輕咳了一聲,抬手又把齊燦燦拽了出來。

“忍幾天,先別洗澡。傷口若是發炎,留疤可就不漂亮了。”

他讓齊燦燦坐在床邊,速度極快地脫下了她的秋褲。

齊燦燦一愣,伸手按住了沈思勳的雙手,滿眼不敢相信地問道。

“你幹嘛?”

她現在不適合做一切少兒不宜的事情!

齊燦燦見他不說話,繼續著手中的動作。有些煩躁地扯著上衣蓋在腿上,避免自己走光。

然而沈思勳卻沒有做她想象之中的舉動,而是反身從抽屜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和一卷紗布。

他小心翼翼地解開齊燦燦腿上的紗布,拿著棉簽輕點她的傷口。他微微低下了頭,一邊給齊燦燦上藥,一邊輕輕地吹著。似乎是怕她疼,畢竟這傷疤還挺刺眼的。

齊燦燦抿著唇,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噴灑在自己的腿上,心裏莫名一軟。沈思勳不像唐紀修那樣極端,他即使心中再多不滿,也會極力克製。他對齊燦燦是小心嗬護的,幾乎事事都順著她,至少表麵是如此,溫柔到齊燦燦差點忘記他們隻是因利結合。

如果他們真的隻是一對平凡的夫妻,應該可以過上煞羨旁人的生活吧。隻可惜她的心隻有那麼小,已經交付於別人,就再也收不回來了。誰說她不是執著的呢,她執著的事情不少。隻是她的人生太複雜,其實仔細想想,如果人沒有那麼多欲望該多好。找個窮山僻壤,擁有自己的一塊小土地,想吃什麼種點什麼,沒有壓力、沒有利用。遠離城市的喧囂,隻為自己而活。除了果腹,再無其他。

“她是我的前女友。”

沈思勳一邊纏著紗布,一邊說著。語氣與平常毫無區別,好像剛才在沙灘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齊燦燦本以為他會一直閉口不談,他突然這樣說出口,齊燦燦卻不知該用怎麼的表情麵對。她明白,沒人喜歡挖過去不堪的回憶。而且這個回憶對沈思勳而言算人生的汙點,如果不是打上了照麵,他興許此生都不會提起宋雅。

“也不算女朋友吧,我和她很多年沒見過麵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婚禮上。”

的確,來參加婚禮的賓客非富即貴,按理宋雅不該在名單之中。沈思勳的這句話中包含著許多意思,他很明確地說清楚了,昨晚的事,真的無他無關。

齊燦燦也是半信半疑,她現在無法全心全意地信任一個人。再者除了沈思勳,不會再有人誤會她與唐清明之間的關係。說到底唐清明就算長大了,甚至以後結婚生子,在齊燦燦眼中他也隻是個小孩子。

“嗯,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

氣氛稍稍有些尷尬,等沈思勳為她纏好了紗布後,特別紳士地背過了身。

等齊燦燦把秋褲穿好後,他才麵對著她。沈思勳抬手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說。

“不在意還跟上來。”

他微微揚了揚下巴。

“你那麼緊張,我差點誤會你愛上我了。”

對於這句玩笑,齊燦燦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曾經她麵對沈思勳,胡鄒的功夫可不小,愛這個字絲毫不吝嗇地與他說。可正真在一起了,齊燦燦卻變得小心翼翼,對於感情方麵,她隻字不提。

今晚沈思勳睡得比較早,齊燦燦還在玩著手機,他就呼吸平穩一動不動了。

隔天上午,簡單地用過早餐後,他們便坐上了輪渡。原本計劃在島嶼上多呆幾天的,可妖風陣陣,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這片島嶼雖然風景極佳,可商業化的氣息太濃重,根本無法讓人放鬆下心情。

齊燦燦從醒來後就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上了輪渡後齊燦燦一直在甲板上踱步,沈思勳全當她是怕海。

他們站在扶欄旁,他從背後擁住了齊燦燦,抬手蒙住了她的雙眼,讓她的後腦抵在自己的胸口。

“還有十分鍾就到了,別緊張。”

“嗯。”

齊燦燦索性閉上了眼睛,靠在沈思勳身上。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還沒完全消化。其實這跟懷孕有很大的關係,她之前完全不會有那麼多顧慮。

孩子雖然隻是個意外,可齊燦燦不知不覺中卻接受了他的存在,他偶爾會動一動,讓她格外安心。

輪渡的第二層,唐清明正吃著手中的三明治,有些不爽地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沈思勳和齊燦燦,不由癟了癟嘴。

“三叔,你說這沈大少給小姑灌了什麼迷魂湯。昨天他還跟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小姑卻一句話也沒說。”

唐紀修聞言收回了目光,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牛奶,意味深長地回道。

“人生都是自己選的,她都不惱,你何須為她掛心。”

“怎麼可能不掛心,她是我小姑啊!”

唐清明將三明治吞下肚後,表情略微認真地看向唐紀修。

“三叔,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小姑嗎?”

好歹他們也算一起長大的,雖然唐清明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可從前唐紀修還是很照顧齊燦燦的,這些唐清明都看在眼裏。

唐紀修久久沒有回話,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手指壓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齊燦燦確實比他想象中能耐,關心她的人不少,他何必摻一腳。看模樣她現在過得瀟灑至極,在他麵前,她可不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齊燦燦太善於撒謊,她也許都不知道自己的話哪句真哪句假,畢竟隻有騙過了自己,才能騙過別人。

等杯中的牛奶變涼後,他才吐出了一個音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