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使喚沒有人格的奴隸一樣強硬到毫無任何商量餘地的語氣,說著讓淩小語根本做不到的命令。
羞恥感不打招呼便噌的一下衝上腦門。
如果說之前淩小語的臉是紅得發燙,那她現在就是紅的滲血。
沒有想到,為了逼她退縮放棄,秦默竟然用這種過分的方式。
那麼他的確成功了,非常的成功。
在看到某個裝備的一瞬間,淩小語確實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準備好,第一感覺並不是悸動興奮,而是害怕到想逃。
一切正如秦默那晚所言,可她卻有一種被人戲弄的焦躁感覺。
淩小語緊咬住下唇,手中的被子用力的甩在男人身上。
“秦默,算你狠!”
然後,奪門而出。
樓下,何瑪用充滿探究意味的異樣眼神,透過樓梯扶手間的縫隙,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淩小語的神情,引來淩小語一記凶狠的瞪視。
這兩個人絕對是同謀,把自己叫下來接受如此大的羞辱。
不想跟她生孩子就直說,何必玩這些讓她下不來台麵的套路。
何瑪沒料到淩小語會如此氣憤,迅速轉移視線,躲在樓下裝作沒看到。
他心裏響起疑問。
難道先生的計劃失敗了?
就當淩小語打算下樓找個人發泄,樓上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淩小語仰頭望去,正對上吳沁藍清明的眼眸。
她穿了一件淺色的睡袍,腳步輕盈即便是走下台階也不發出半點響動,優雅的氣質實在叫人沉迷。
然而此刻,淩小語根本無法欣賞吳沁藍的華貴,因為她聽到她叫了她的全名。
“淩小語,上來,跟我做個交易。”
樓梯上的女人,斜身倚靠著扶手並沒有繼續往下走,纖長白皙的手指微微彎曲,朝淩小語勾了勾。
墨色的發高高盤在頭頂,耳旁垂掛著幾縷發絲,恰到好處的修飾,讓吳沁藍的臉型更添貴氣。
如此強硬的壓力下,淩小語一瞬間屏住呼吸。
吳沁藍的話使她不安,她的手背在背後,不自然的攥緊著拳,指尖也因未知的懼怕不可抑止的嵌進掌心。
“過來,我們做個交易。”吳沁藍再次提醒。
而這一次,淩小語聽到她的話後,懵懂疑惑的雙眼片刻間眸光犀利。
同樣的話,一年前她也聽到過。
當年淩小語剛剛大學畢業,回到鄉下的外婆家,以為等她找到好一點的工作後,從此就能讓外公外婆過上好日子。
雖然淩小語的媽媽也會暗裏寄些錢接濟,可在她那位重男輕女的奶奶眼皮子底下,淩媽媽在淩家拿到的錢本來就不多,能寄出來的就更加少。
淩小語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大學畢業以後,當她拿到畢業證書,第一時間就想到和外公外婆分享。
可是那一年半夜裏,她的外公突發腦溢血。
淩晨兩點,淩小語在鄉下和外婆兩個人急的團團轉,叫了救護車把外公送進醫院,結果沒錢住院被人趕出來,所幸當晚沒有生命危險。
可是,在淩小語最無助最困苦的時候,奶奶謝玉樺卻在她身上看到了商機。
“淩小語,跟我做個交易。”
謝玉樺找到她,然後說了和吳沁藍一模一樣的話。
淩小語聽到之後半天沒反應過來。
對於謝玉樺,淩小語是極其陌生的。
隻有偶爾會在淩媽媽的口中聽到一些關於她小時候的事,那些事隻要是和奶奶有關的,淩小語的下場都不太會好。
雖然如此,淩小語依舊把她當奶奶看待,畢竟如果沒有奶奶,也就沒有她的父親,更不會有自己的存在。
然而,當謝玉樺麵對她說出“交易”兩個字時,淩小語頓時傻眼。
從來不知道,原來親人之間也會有交易存在。
接下來的談話,更是令淩小語膽戰心驚。
謝玉樺竟然用她外公的生命作籌碼,逼她嫁給一個她連見都沒有見過的男人這個男人是老是醜是胖是瘦,淩小語都不知道。
可悲的是,無論謝玉樺要把她嫁給誰,她都不能拒絕。
因為,這個交易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交易”兩個字,始終在淩小語心頭,像一塊腐爛的肉一樣堵在胸口,不僅悶的她喘不過氣,還時不時的散發出腐朽的臭氣。
而這一次,跟她做交易的,是她的婆婆。
淩小語沉默半晌,沉默到吳沁藍快要失去耐心,終於與之對視,緩緩啟唇,“恕我拒絕,我並不想和媽做什麼交易。”
說完,她繞過吳沁藍,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