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趕忙搖了搖頭,抬起一雙美眸深深地望著他,有些急切的解釋道:“不,你不一樣。”
他挑眉:“哦?我哪裏不一樣?”
她點點頭:“是,你不一樣,雖然我不確定我的死,會不會給你帶來痛苦,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這樣離開,再也見不到你,我會有遺憾。”
“我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坦誠的在一起過,像這樣再也沒有什麼顧忌的在一起,所以我想珍惜這段日子,想幸福……”
她趴在他的胸口,那裏麵正有力的跳動著,聽著他的心跳,自己心口的那個位置仿佛也不再疼痛。
“可是,隻是會覺得對不起你,讓你守我一段日子,最終卻要守出絕望。”
“誰說最後是絕望?”他有些負氣的低吼:“和我一起努力好不好,不是嫌棄幸福的日子太過短暫?那我就在給你五十年讓你纏!纏到你肚子裏的孩子長大,纏到我們牙齒掉光,纏到我們兒孫滿堂,我不放棄,你也不許放棄,好不好?”
他生氣,氣她的消極,氣她的悲觀。
但說到最後,他近乎哀求,要的不過是她的一句承諾,一句可以讓他安心的承諾。
他早已經不是那運籌帷幄的集團總裁,也不是格洛斯特家族的族長,不是人人敬畏和懼怕的漓曜,在她麵前,他就隻是愛著一個女人的男人。
沒有她的支撐,他一定會比她先倒下“
夏夏咬著唇,久久不語。
五天,她可以承諾,但是五十年,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也許之前做手術,可以讓她再活五十年,但現在,她還要先熬過十月懷胎。
抬起她小巧的下顎,吻去她的不安,雙眼灼灼的相望,望進了彼此的眸底深處。
不需要言語,交流是心與心的距離。
他目光堅定,輕聲說:“如果許願用我以後四十年的壽命,換取與你十年比翼,我絕對第一個跳出來大聲說我願意。”
“夏夏,知道麼,我就是這麼渴望和你在一起,你還沒有教會我怎麼去愛,沒有教我怎麼用一顆和你一樣熱情明亮的心去看待世界,所以你怎麼能拋下我?我的心隻有一顆,它現在就在你的身上,夏夏,沒有你,它會死的。”
“漓曜……”
她苦笑:“你好糊塗,怎麼能把希望寄托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我弄不來奇跡,我沒有你的勇氣,我也不要你的四十年壽命去換區區十年比翼,那樣太不劃算。”
“你已經學會了怎麼去愛,你愛的比我瀟灑,比我勇敢,就算沒有夏夏,我也會給你留下很美很美的‘禮物’。”
“不,我的命在你身上,你不能隻用一個‘禮物’搪塞我。”
深深凝望,最後,她還是妥協:“好,我會努力,努力活過五十年……”
趴在他的懷裏,她知道他要什麼。
但是他要的,她給不起,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會胡亂許諾,不想讓他抱著滿滿的希望,最後卻都變成空空的失落與絕望。
淚水緩緩流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出悲哀,滑出蕭索……
臉貼在他胸口,傾聽他的心跳聲,一聲接過一聲,那是最有規律的樂章,一如他的人,遵照規則走,一點不出錯。
夏夏徑自陶醉在他的懷抱裏,呼吸他懷間空氣,如果不去計較幸福是否太短暫,假設曾經擁有比天長地久更美麗,那麼她是最幸運的女人。
即便相愛,卻不能相守。
這幾天,總是有些冷,漓曜在臥房裏,院子裏都派人按上了暖爐,為了讓夏夏安靜的養胎,每天他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邊。
他為她念詩,為她唱歌,總之把從來沒做過的事全部做了個遍。
他們決口不提未來,隻想好好把握住現在,他也不再提五十年的承諾,她也不再說她的病痛。
仿佛不再提,就不會發生,有時候自欺欺人,也是一種快樂。
利用這段時間,漓曜也聯係了不少世界有名的心髒權威,而且也托了很多關係,他了解到,夏夏的病情並不是那麼不能治愈,但開刀的風險很大。
如果他同意手術,那這一次賭上的,不隻是他們未來的五十年,不隻是她的生命,也還有他的下半生。
他一直知道,無論最後結局怎樣,無論上黃泉,還是下碧落,他都不會舍棄她。
將剛從法國傳來的資料整理好,視訊交代了Perry一些工作上的事後,漓曜從書房走到臥室。
臥室的床頭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夏夏躺在床上熟睡著,一頭如黑綢般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大床上,白色絲被覆蓋在她的身上,掩蓋住她羸弱嬌小的身軀。
白嫩的臉龐露在外麵,常常的睫毛低垂,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