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爺爺，家生子是什麼意思？那些大哥哥說我是家生子。”湯堯稚氣未脫的臉上透著疑惑不解。守山人一窒，語氣卻是故作輕快：“傻孩子，家生子說明你是自己人，不是外人啊。”
“可是，可是那些人——”
湯堯還想給守山人說，他看見那些人說起家生子時，臉上明明是輕蔑之色啊。“沒有可是了。”守山人回答不了湯堯的為什麼，隻當他是小孩子，糊弄過去一會就會遺忘。
湯堯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最近他的問題開始又多又破煩，今天也不例外，拉住守山人一直問東問西。“山爺爺，山的外麵是什麼啊？”湯堯又有了新的問題，守山人一陣頭大，他實在應付不了這個孩子。每次問急了他都是拿他掃床的掃帚疙瘩嚇唬湯堯。
“山的外麵還是山啊。”守山人沒有半分不耐。
“那外麵的山裏有人嗎？”湯堯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肯定有啊，不然我們吃的糧食穿的衣服哪裏來？”
“噢，是這樣啊。那樹上不長衣服嗎？”
“衣服是人做的啊，樹上隻有樹葉。”
“這樣啊。”這樣的問題不知道重複了幾遍，守山人開始不耐起來，湯堯不知道他的名字。守山人說他的名字就是山。一直叫湯堯喊他山爺爺。當山爺爺的語氣開始不耐的時候。此時湯堯的臉上閃過與他年齡不相符的狡黠，話鋒一轉——
“什麼是家生子啊？”問完就滿心期待的看著守山人，等著他回答——“家生子就是奴才、雜役，門派裏最沒有地位的。”守山人回答完才知道上了這個孩子的當。山爺爺怕在孩子臉上看見失望。他仔細再孩子臉上看了看。沒有看見失望，守山人鬆了一口氣。湯堯雖然聰明，但是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地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問到了答案，不但沒有半點失望反而得意洋洋、沒心沒肺的傻笑。“孩子就是好啊。不知道發愁”守山人在心裏感歎。嘴裏卻一邊罵罵咧咧，
“你個小兔崽子，糊弄起老漢來了。看我不揍你。”一邊假意尋他的掃帚疙瘩。湯堯一看這個陣勢嚇得一骨碌蹦起來。“山爺爺，你別找了。”湯堯站的更遠一點的地方。“我怕你打我，我給你扔到井裏去了。”飛快的說完，就準備拉開門往外跑。“小皮猴。過來，”山爺爺的胡子抖了幾下。
“不嘛——”小屋實在沒有地方躲避。可憐的小家夥還是被抓到了，被拉下褲子就是啪啪幾巴掌拍下來。打完，看著孩子被他打的發紅的地方，山爺爺又開始懊惱：“疼不？爺爺的手勁太重了。”
“疼，山爺爺，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湯堯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山爺爺在說話時候一抖一抖的胡子。
“沒有。你是現在太小了。還不是到你知道的時候。該你知道的時候，爺爺會告訴你。”守山人看向窗外，湯堯順著守山人的目光望去，那隻有一片黑黝黝的山脈。什麼也看不見。“堯兒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呢。”聲音裏的輕柔竟和他粗獷的外形極為不符合，湯堯卻極為習慣，他就是被守山人從小帶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