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就地紮營後的第二天,羽鳶閑的無事就跑到淩千辰議事的營帳裏看沙盤,淩千辰依舊是不向她請安,隻是抬頭瞥了一眼就繼續低頭看公文了。羽鳶站了一會兒,也沒吭聲,走到大桌前拿起竹簽撥弄著。
這時,有人進來稟報。“啟稟皇後娘娘、將軍大人,有大隊人馬自北方向我們行進。”
“大概什麼時候會相遇?”淩千辰問道。
“不出半日。”
“終於來了呢。”羽鳶把玩著手裏的竹簽淺笑。
果然,到了下午,站在正對著山穀出口的羽鳶遠遠的就看見了奔來的戰馬和揚起的黃沙。戰鼓擂響,士兵們魚貫而出,三個方陣整齊的排列在山穀出口,淩千辰策馬走在中間方陣的前端,銀色重甲在陽光下生輝。
匈奴在快到出口的地方停了下來,為首的人穿著墨色重甲,麵部也被黑色的精鋼麵具覆蓋,看不清臉,那就是匈奴三皇子司尤,目前為止的交戰中還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雙方相距不過數千米,相互對峙著。風吹得衣袖獵獵作響,羽鳶靜靜的佇立在擺放戰鼓的高台上,居高臨下的觀戰。
司尤舉起右手對著後麵做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一小隊人從騎兵後麵被趕出來,沒有穿盔甲,衣衫襤褸,雙手都被繩子捆綁,連成一串。從衣物上看,是邶國士兵,應該是前幾次交戰時被俘虜的。他們被匈奴步兵驅趕著向前,朝著出口走來。羽鳶明白了,這是在探路,看來司尤的戒備之心很重,想到他用敵軍的俘虜試路,不隻是羽鳶,下麵的將士也憤怒了。
這些人直到走出山穀都沒事,沒有絆馬索,沒有利劍,沒有從腳下刺出的長矛。司尤愣住了,難道沒有詐?抬頭看山穀上麵,隻有完整的巨石,沒有滑下來的細碎沙土,說明沒有藏掖用作投擲碎石塊。又遲疑了一下,他終於下令:“衝鋒!”
身著重甲的鐵騎,連馬匹的正麵都掛有鐵甲,司尤的部隊被稱作鐵牆。整排騎兵一齊衝鋒過來,即使用大盾都抵擋不住,可謂是所向披靡。前幾次交鋒,邶軍的陣型就是被這種強力的衝鋒所打亂,才敗北的。
邶軍的陷阱上都是架著很粗的木頭和結實的厚麻布的,所以可以承載很厚的沙土,人走過去,不僅不會陷下,還察覺不出來腳下踩得和別處不一樣。但是戰馬就不一樣了,何況是披著重甲、全力衝鋒的戰馬。
剛衝到出口處的騎兵立刻連人帶馬跌入陷阱中,後麵的一排也跟著跌進了又寬又深的陷阱中,根本出不去。這一突來的變故,後麵的鐵騎根本來不及勒馬,紛紛撞上去,人仰馬翻。吃痛受驚的戰馬發起瘋來,將士兵摔下馬去,揚起的前蹄落下來,穿著鎧甲雅難逃肋骨碎裂刺破五髒六腑,鮮血狂噴。匈奴的大軍一瞬間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