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藍音顯然還是有些不相信。
因為,她的確是見過銘泰商會的手段。本來,像錢少這種類型的財閥繼承人,私生活亂的很,如果真的隻是被人舉著槍管威脅一下,倒也沒辦法完全能夠震懾得了他,之所以讓他打消留在銘泰商會的真正念頭,還是因為他們處理過的人實在太多了。
突然自殺,車禍身亡,甚至還有人失蹤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的。這些全都是他們之間的茶餘飯料,而像錢少這種混黑道的,自然是隨便查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千真萬確!”路漫漫無奈。
“好吧,那就一起吧。”藍音剛走一步,忽然發現路漫漫走路有些吃力的樣子,視線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她腳踝上的傷口。本來,在公司樓下的時候她是站著,那個時候她就沒怎麼注意,可是如今到了這裏,藍音赫然發覺的確是自己太過強人所難了。
不管是不是因為路漫漫身上的傷,哪怕是她與褚偉宇的這層關係,她也不該在與齊修遠一起的事情,不斷地給予褚偉宇太多希望。
“漫漫,謝謝你。”藍音由衷地說道,“我們走吧,我扶你。”
剛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齊修遠與褚偉宇已經來找路漫漫了。他們兩人臉上的神色都顯得有些凝重,至少,褚偉宇的疲乏無力實在顯得太過明顯。
“你怎麼在這裏?”褚偉宇看著藍音,有些驚訝地說道。
他隻是有些不太放心路漫漫,所以想過來看一眼就走而已,沒想到,卻在這裏看見了藍音。麵對著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師妹,褚偉宇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加沉重了。他看向了外麵,小時候,他們也一起去過國外的廣場,在那裏打打鬧鬧的。可是一旦長大,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也變得像他的心情一樣複雜。
廣場上,究竟有多少複雜的心思?又有多少歡快的孩子?
“師兄……對不起!”藍音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竟然就在這裏撞見了褚偉宇,而更讓她難堪的是,他的樣子明顯過得不太好。
他曾經仿佛藝術一般的柔和的輪廓,此時變得有些淩厲。下巴也是削尖的,帶著筆直的弧度。他額頭上的碎發淩亂,在風中微微搖晃。
沒錯,是她害得他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師兄,對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錯了!”藍音激動地說道,下意識地,她捏緊了自己手中的錄音筆,盡管她知道手中的汗可能會弄壞這個對她來說極為寶貴的東西,但她手心裏的汗還是不自覺地濡濕,讓她整個手心都變得有些粘膩,手中的東西也似乎再也拿不出手了。
“你就是要和我說這個?”褚偉宇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他並非不能完全原諒自己麵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原諒。又或許,其實他的心裏早就原諒了,隻是,他本質上還無法承受信任的人的背叛。
“對。”藍音點了點頭,顫抖的雙臂終於在她的掙紮中舉了起來,“這是,我幫你找到的,能夠恢複自由的東西。”
“師兄,這個東西我來之不易,我隻是想幫你,我想挽回自己的錯誤。我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這個東西你就收著吧,如果可以,盡量別扔。”藍音說完,便有些尷尬地準備離開。
她這是第一次有過這種感覺,出現在褚偉宇的麵前,她隻是多餘的一個人罷了。
齊修遠將路漫漫帶向了一邊,決定讓他們這對師兄妹單獨談談。於是,他將她拉到了店裏的一個位置坐下,然後便蹲下身,開始檢查路漫漫腳踝上的傷口。也許是因為奔波了一天的關係,她的傷口似乎更腫了一些。
“是我太草率了,我還是讓司徒世過來幫你看看吧。”齊修遠說著,便拿出手機打了司徒世的電話。而此時此刻的司徒世,正好已經在找蔚清秧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半小時之內出現在我的麵前!漫漫的腳受傷了,別人看我不放心。”說著,齊修遠直接掛斷了電話。
路漫漫有些尷尬地說道,“修遠,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齊修遠覺得奇怪,“以前不是經常這樣嗎?”
“可是,人家也有正經事要辦的啊。”路漫漫忽然想到了之前在粥店的時候,才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齊修遠可是把司徒世又趕走,又叫回來。不過齊修遠有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不近人情,卻也因為不近人情而感到可愛。然而,當他身邊的人真的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反而會挺身而出,一點都不含糊。
一邊的褚偉宇,正好將視線放在了路漫漫的身上。
窗口邊的位置上,路漫漫坐在椅子上,低頭眸中含笑,而她對麵的齊修遠溫柔地抬頭看她,似乎毫不忌諱自己的位置與動作會影響到自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