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陰雨綿綿,淋淋細雨洗去了城市的燥熱,街道的樹木隨著清風抖動著枝葉,顯露著它們的歡快,上班的人群舍棄了雨傘,享受著難得的清涼。
宛岑今天早早到了設計部門口,有些心虛的扯了扯脖子上的紗巾,幸好今天降溫,要不大熱天捂著紗巾,太過於欲蓋彌彰。
宛岑見為數不多的幾位同事沒注意她,連忙走到自己位置,坐下後,環視一周,並沒有人看她才鬆了一口氣。
可她也沒有拿下紗巾,哪怕她放下長發,脖子處的吻痕依舊明顯,一想到早上赤裸的在鬱先生懷裏醒來,鬱先生深邃的眼神,宛岑可恥的看呆了,現在一想想宛岑脖子更紅了。
周青青拎著雨傘進來,一眼就看到宛岑的紗巾,白色紗巾上繡著臘梅,和白色西服呼應,眼睛一亮,讚歎著“岑姐,你的紗巾好漂亮。”
宛岑手不自覺的捂了下有吻痕的位置,嘴角笑的有些不自然,“謝謝。”
周青青疑惑看了宛岑幾眼,也沒多想,不過放下包,很興奮,她想要八卦,可又怕別人知道宛岑的身份,急忙上了電腦,給宛岑發QQ。
“岑姐,新聞上的報道是真的嗎?昨天婚禮娶消了,而且還有新聞上說視頻是真的嗎?”
宛岑對於新聞很在意,因為她也是當年的主角之一,可今天一早她想看是否有關她的新聞,昨天鬧的沸沸揚揚,不可能八不出她的過往,誰想到手機上的新聞,全是昨天婚禮的消息,跟本沒她的。
而且她很疑惑,依照她對徐景瑞的了解,徐景瑞會將損害降到最低,但今天新聞卻占據了頭條,徐景瑞的綠帽子是帶定了。
雖然鬱先生不說,但是宛岑知道,一定是鬱先生保護著她,讓她不會受到任何牽連,鬱先生說過會當她的後盾和保護傘,他做到了,宛岑心裏像是被灌了蜜一樣。
QQ又響了。
宛岑才回複周青青,“恩,真的。”
周青青連發了好幾個狂笑的表情,“果然渣男會遭報應的。”
宛岑手指打著字,想了想又刪了,沒有回複周青青的話,當年的孰是孰非已經成了過去,沒有必要在解釋,更沒有必要再在意,昨天是她的新生,無論徐景瑞打的什麼注意,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宛岑靜下心嚐試著設計玉石軒的首飾,做著積累。
還沒到九點,設計部的人來的也越來越齊,開始的安靜變得嘈雜,話題隻有一個,都是圍繞著昨天轟動全城的婚禮,今天成了天大的笑柄,人們都愛八股,何況是現實版的,可比言情小說接地氣多了。
不過也證實了一點,現實有時候比小說要誇張的多。
當然也有各種陰謀論,“我估計是陷害的,還記得當初的帖子吧,還有個前未婚妻,指不定是眼氣呢,所以來了一招。”
另一個,“那可不一定,光聽過其人,沒見過其麵,說不定人家早就放下了,而且據小道消息,當時在場的記者鑒定,可沒p的痕跡。”
“啊,天啊,那就是真的,徐總年少多金,h市珠寶的新貴,伊二小姐真是瘋了。”
有猥瑣的壓低聲音,“可能是需求強呢?”
妄下結論的,“你是說徐總不行?”
宛岑,“……”
直到上班後,李姐到了,大家才安靜下來,不過今天敲擊鍵盤的聲音,比往日要大的多,她們這裏是設計部,又不是文學編輯部,都在幹什麼,當然是在八卦。
宛岑無語,更是佩服大家的腦洞,這還僅僅是一個小群體,何況是廣大的群眾,宛岑頭一次意識到,七年前網絡不發達,她到底占據了什麼便宜。
她也明白,如果沒有鬱先生的保護,今天被八的還有她一個,甚至已經體無完膚,網絡暴力,新興的力量。
伊家老宅
伊洛宣胸口不停的起伏,被氣的,報紙上寫的還算留了情麵,至少還能看進去,可手機上各色的新聞怎麼誇張怎麼來。
【伊二小姐欲望強盛,斷了豪門路!】
【伊二小姐身懷有孕不知爹是誰!】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為了滿足廣大需求,吸引人眼球,隻要能換來流量的,統統上了。
最可恨的,竟然帶著標題,下麵更是植入硬性廣告,賣的母嬰用品。
伊洛宣摔了手機,“啊!”發瘋的嘶吼著。
任麗連忙安撫,“閨女你可別生氣,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對孩子不好。”
伊洛宣粗喘著氣,咬著牙關,“我爸呢?”
任麗變了臉,“從昨天就沒回來。”
伊洛宣發瘋似的砸著抱枕,“要用他的時候次次往後退,你們還是父母嗎?就這麼看著新聞作踐我啊!”
任麗不懂,對於新聞更是懵,隻能勸著,“讓他們說去,過了這一陣也就不討論了,隻要你嫁給徐景瑞,不就什麼流言都破了。”
伊洛宣對父母已經不報希望了,陰著臉,“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我已經再次被人扒了皮,就算我嫁給徐景瑞堵了h市上層的嘴,可我依舊無法見人。”
任麗不懂,也急了,“要不我們去找徐景瑞?”
伊洛宣沉思著可行性,“過幾天,反正也已經這樣了,在挽回也挽回不了什麼,等過幾天讓景瑞知道我受了多大委屈的時候在談。”
任麗笑了,“還是我女兒聰明。”
伊洛宣厭煩的轟走任麗,她不甘心,為什麼伊宛岑出事,所有人都在保她。
大伯父為了伊宛岑放棄了百分之十股權和總經理位置,伊媽媽更是提前退休照顧伊宛岑。
大哥去了學校,壓下了輿論,她表姐去學校教訓了趙美妍等人。
她外公家更是全程護著她,隔絕了所有的消息。
還有她舅舅,h市有名中醫,好些上層圈子有名的人都是他的患者,更是賣足了麵子,以至於七年前隻聽傳聞,卻不會明目張膽的宣揚。
現在更是有神秘的人在護著她,壓下了所有可能牽連她的新聞。
這些讓她怎麼甘心,可現在她什麼都做不了,一動會引火燒身,她什麼都做不了。
十點玉石軒
周青青抱著快遞回來遞給宛岑,“岑姐,你的快遞。”
宛岑疑惑的接了過來,是個鞋盒子大小的盒子,晃動幾下,好像是紙。
宛岑拿過剪刀,拆開了盒子,愣了住了。
宛岑回神,抱著盒子坐在椅子上,低頭拿起一張機票,20xx年5月10號,這是宛岑去y國差不多半年的時候。
宛岑在意的不是機票,而是機票上的登記信息,徐景瑞。
宛岑抿著嘴,拿出厚厚一疊的機票,都是按照時間排列好的,每三個月,徐景瑞都會去一趟y國,停留時間都是一個星期。
最後一次是宛岑回國一個月前的日期。
六年半,26張機票,52張往返機票。
宛岑滿心複雜,也終於解了心中的疑惑,她一直以為有人跟蹤她,是自己心裏問題嚴重了,所以才產生的幻覺,原來都是徐景瑞。
宛岑放下機票,盒子下是滿滿的照片,都是她的。
第一張照片,去y國的半年,宛岑第一次走出家門,站子大橋上,抬頭注視著夕陽。
第二張天氣漸冷,她身穿妮子大衣蹲在廣場上,喂著停留的鴿子,這是她第一次笑。
所有的照片都是她的,有從新上學的,有居家的,更有畢業照,所有的照片都是偷拍她的。
每一張照片都很傳神,最讓宛岑注意到的是照片磨損的邊角,可見照片主人時常的觀看,而且每一張照片都沒有褶皺,也顯示主人的小心翼翼。
宛岑鼻子微酸,可心裏更是複雜難明,她不懂,不懂為何徐景瑞要默默注視,更不懂今天為何送她這些。
手機的電話鈴聲,宛岑將機票都放到盒子裏,掃了一眼陌生號,她有預感是徐景瑞,拿著手機出去,深吸一口氣,搶先說:“為什麼送我這些?”
徐景瑞聲音愉悅,不知道是因為宛岑猜到他,還是因為看了所有的照片,“見麵談。”
宛岑眼睛注視著遠方,眼裏沒有了剛才的感動,隻剩下清明,“抱歉我拒絕,徐景瑞不管如果,七年前已經結束,我的錯也好,都已經過去,生活向前看,我也送給你。”
徐景瑞好像料到宛岑的反應,勾著嘴角,“如果你不來,我就去公司找你。”
宛岑語氣一結,“你威脅我。”
徐景瑞搖頭,“這不是威脅,我隻是想抓到我的幸福。”
宛岑抿著嘴,徐景瑞今天的緋聞男主角突然來找她,明天一定會沸沸揚揚,她倒不是怕人知道過去,而且更怕徐景瑞會突然做出什麼,聲音發冷,“我來找地址,一會發給你。”
宛岑回到座位,腦袋轉動著,有了昨天伊洛宣的事情,她不信現在的徐景瑞,變得已經沒有以前任何的痕跡,把大表姐家的藥膳居位置發給徐景瑞,在自家的地盤,她才安心。
徐景瑞打開信息,愣了,隨後勾著嘴唇,七年他看到的隻是龜縮在厚厚殼子內的宛岑,現在的,成熟了,也小心了,更讓他不願意放手。
藥膳居
宛岑提前到的,服務員對宛岑有印象,老板的妹妹,“伊小姐,您頂的位置二樓大廳,真的不需要優雅的包廂嗎?”
宛岑回絕著,“不需要,謝謝。”
服務員,“請這邊走。”
宛岑到了位置,靠窗,她不需要私密的包廂,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她更為了鬱先生考慮,既然接受了鬱先生的愛,她就會專一,今天她堂堂正正的來,不希望引起誤會。
徐景瑞很快到了,見到桌子上的盒子,眯了眯眼睛,拉開椅子坐下。
徐景瑞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紗巾上,暗了暗眸子,詢問著,“點餐了嗎?”
宛岑不知道自己什麼心理,別人看她紗巾,她會不好意思,可跟徐景瑞在一起,又接到照片後,她更想讓徐景瑞看到吻痕。
宛岑喝了一口茶,“我們隻是見麵聊。”
意思沒有必要點餐。
徐景瑞招來服務生,點了幾樣特色的蓋上菜單,輕笑著,“已經中午,還是要準時吃飯才行。”
宛岑歎氣,抬頭注視著現在的徐景瑞,嘴角掛著淡笑,卻不同以往的和煦,這才是真正的徐景瑞。
徐景瑞摸著自己的臉,“我有什麼不對?”
宛岑收斂了情緒,直奔主題,“你找我麵談,現在可以說了。”
徐景瑞好像在追憶,沒有直接回答宛岑的話,“我見過自信青春洋溢的你,見過沉寂冷漠的你,見過疏離隔絕一切的你,卻更喜歡現在的你,沉寂後的華珠,接受了痛苦的過去,展露著獨屬於自己的華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