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淩澈沒有抬頭,低著頭露出一抹淺笑,風輕雲淡的問著,"雪兒說的可是在寒山寺那日的事?"
江暮雪看著他絲毫沒有變的臉色,並不回話。
白淩澈暗地裏緊握著拳頭,心裏升起了巨大的不安,麵上卻依舊平靜。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總有一天江暮雪會站在他麵前質問他。
"蠱子的確不在我身上,而是寄生在雲絕身體裏。"白淩澈抬頭,心裏的不安讓他緊盯著江暮雪的臉。
"為何?"
她早就猜到如此。但她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白淩澈在那日會變成那副模樣,身體流著幽綠的血液,雙眼發出幽綠的光。
"嗬…"顧雲絕冷笑著從門外緩步走進來,每一步走得都很煎熬,不知是受了傷,還是傷了心。
"為何?我倒也想問問他!"顧雲絕一臉的悲涼和嘲諷,步步緊逼白淩澈,"當年你說這心絞痛是隱疾,讓我去一路向南醫治。你說一路向南!我便一路向南!"
白淩澈抿起嘴,臉色有些蒼白。低眸,長長的睫毛在輕輕的顫抖。臉上的情緒被隱藏得太深。讓人看不穿。
"時隔五年。我空學一身醫術,卻仍然病痛纏身。我問你為何。你卻勸我皈依佛門,遠離世間繁華…"
顧雲絕笑了,臉上淺淺的酒窩就像悲哀的深淵,他說,"淩澈啊淩澈…如今我再問你為何?你又要如何騙我!"
白淩澈緊閉著眼,上牙咬著下唇,全身都是緊繃著的。
"那麼你又為何騙我?"白淩澈倏然睜開眼睛,口氣僵硬,眼裏滿是不明的情緒。
"嗬…騙你什麼?你以為我出了家,但我卻當上了丐幫幫主嗎?你以為我出門求醫,但我卻成了一個殺手嗎?"
白淩澈全身一怔,臉色有些痛苦,皺著眉沉默。本以為顧雲絕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江暮雪麵前。誰料…命運弄人。
"你以為我永遠都會按著你給我指的路走嗎!你是當我癡傻,還是你自己癡傻!"
"雲絕!"白淩澈冷聲打斷他,聲音急促又僵硬,"我這是在護你無恙!"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刺自己的心,拆顧雲絕的骨。
"護我?"顧雲絕笑著搖頭,臉上徹骨的寒冷,"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你不過是為了留在她身邊!"
一臉茫然的江暮雪突然就看見顧雲絕指著自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秦霽寒伸手把江暮雪的身子扶正,臉色微沉瞥了眼一邊的顧雲絕和白淩澈,卻也不開口打斷他們。
"不是…"白淩澈不看他指著的江暮雪,心裏像有巨大的轟鳴。臉上越發的蒼白。
他不隻是想留在江暮雪身邊,盡管他有私心。但是他並不想害顧雲絕,他並不想傷他。他從來沒有想過…
"你為何待在暮雪身邊?"這回說話的人不是顧雲絕,而是莫千雲。
他一臉的冷清,說話的時候並不看向白淩澈,這話就像不是他說出口的。
白淩澈看著顧雲絕嘲諷的臉,又看著江暮雪臉上的茫然,沉吟了半刻才回,"這事說起來複雜。"
莫千雲眼色微深。聽了他的回答,冷笑一聲,不再多問。
"在寒山寺山腳下那日,你為何模樣大變?"上官景然抬眼看他,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眼裏是滿是懷疑的冷。
"我…"白淩澈臉色有些僵硬,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
"怎麼?解釋不了?"顧雲絕一臉的諷刺,看著他冷笑,"不如我幫你解釋。"
白淩澈臉色一緊,皺著眉頭看他,柔美的臉上滿是冷意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