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漆黑,隻有他指尖的煙燃著,冒出或明或暗的星點,他輕彈出去,隻見那微弱的火光落入垃圾桶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
不知不覺間,車前已落了一地的煙灰,直到東方出現了魚肚白,他才驅車去了警局。
“你好,請問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值班的民警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問到。
“報案。”一夜沒睡,嗓音也有些喑啞。他輕咳了幾下,才說到。
民警起身接了杯水給他,“謝謝。”他禮貌的道謝,喝了幾口,嗓子終於舒服了一些。
“我是來自首的。”見對麵的人一直耐心的等他喝完水,他將水杯放下,倒也沒等人問,便主動說到。
見對方神色平靜,並無任何驚詫或者不屑,饒是知道或許是對方見過太多,學會了隱藏情緒,他心裏還是稍稍鬆了口氣。
“名字?”
“夏胤明。”
……
“為什麼事來自首?”
他盯著桌子一角,目光深遠,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對麵之人倒也不打擾,靜靜的等著他。
“不好意思,警察同誌,我……”他微微有些局促,心想自己竟然在警察麵前走神了。
見警察擺了擺手,一副沒關係的樣子,他才繼續說到:“我之前搶了一個人的香鋪。”
那警察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一邊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於是他便把之前種種的來龍去脈,包括他是和喬默沁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搶了她的香鋪,是怎麼動作的,無一隱瞞,悉數說了出來。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一下,不過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對麵的警察麵露疑惑的說了句。
他示意對方可以直說。
那人撓了撓頭發,似是對於打聽別人的隱私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問,你怎麼會想來自首?”
其實他心裏是有些猜測的,隻是不好直說。見對方隻是搖頭笑了笑,並未回應這個問題,便也明了自己所猜不錯,倒也沒有再問。
“法律上講究疑罪從無,縱式你今天過來自首,沒有證據我們也不能隨便抓你。”
“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回去。”說著,夏胤明從背包裏拿出幾份文件和一支錄音筆。
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所以從做這件事情開始,他就留下了一些東西,隻是沒想到這些東西所起的作用竟是把他送進去,他苦澀的笑笑。
經過一係列的證據鑒定,警局最終起訴了夏胤明,他被關進監獄的那天,喬默沁去看了她。
“你怎麼來了?”他投過玻璃看到她,拿起邊上的電話問。
默沁,其實我不想讓你看到我如今狼狽的樣子,可聽說你來看我,我又舍不得不見你,一想到以後會有許久見不到你,我就覺得心澀澀發疼。
“警察有打電話跟我求證過一些細節,我也知道了你是因為香鋪的事來自首的,就,來看看你。”
“你……”他本想問問她恨不恨他,卻還是沒能開口,“對不起。”他隻說。
她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心的,一時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不起,默沁,對不起。”他沒有去解釋什麼,因為他知道所有的解釋都隻是借口,他不求她原諒,隻是表達他的歉意。
“對不起……”他一遍遍的說著,手捂住眼角,卻還是忍不住有淚流了下來,他側了側頭,不想她看到自己的失態。
“我原諒你了。”她溫柔的笑笑,夏胤明震驚的抬起頭,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隻覺得眼前人笑意盈盈的樣子,似一抹陽光落入他心裏,心中悸動,久久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