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顯得很從容,優雅從容地向裏走。他腰間的玉佩隨之一起一伏,衣襟微晃,他的步伐輕若浮塵。
我隻好屏息凝氣,跟在後麵。好久,好久,才到內室。我正暗自感歎,蓬萊瑤台大抵也就這樣吧,裏屋走出兩位仙女。她們上來就拉住了宇軒,我感歎道,這才是神人仙輩呢。他們幾個熱熱乎乎的走進屋,宇軒回頭望我,才有一位仙女過來拉我。
還沒反應過來,微雨就拉我去沐浴了。香湯淋浴後,她又弄了好看的東西裝扮我。我乖乖的讓她擺布,這裏,完全是我想不到的,規矩一定不少,我還是裝乖最好,免得給人笑話。把我收拾幹淨後,她才帶我出去。凝露正在侍候雨軒喝茶。
他變樣了,原本就俊朗,洗去顛簸之後,愈發的明眸皓齒,風流瀟灑。凝露扶我坐下,笑著對我說:“言妹妹,這一路上麻煩你照顧軒公子了。”
“噢,”我搖搖頭,“我最擅長的是搗亂,最愛的是胡鬧,偏偏沒有照顧人?其實,都是他照顧的,我倒是充當了他“包袱”也就這個功勞了。”滿屋的人笑岔了氣。
“這倒是實話,”宇軒故意拉著臉,“就那一次吧,她居然把喝剩的酒去喂嗎,結果第二天我們都醒了馬還睡著”
“我哪裏知道這些馬酒都不會喝的?莫師傅說,千裏馬都是喂酒的。”
“趕路的馬哪裏是千裏馬呀?這傻丫頭。”微雨笑著說道。凝露說:“今天言兒和我睡吧,映雪的位子空著,今晚暫時住那。之後再準備住處吧”
慕容府是汴梁有名的貴府,一大家子竟有兩位元老,當朝宰相,刑部侍郎。慕容文斌文武雙全,慕容夫人雖是名門之後大家閨秀,卻也是難得的才女。他們當年的相識,也傳為了一段佳話。夫婦兩人相敬如賓,膝下育有一兒一女。慕容宇軒即將加冠成年,母親卻重病而亡,慕容父日夜思念,懷念亡妻,半年後竟也故去了。慕容宇軒獨自撐門立戶,府院如舊,盛事如舊,人卻清瘦了。幾個月前,他姨母從揚州捎口信,要接慕容玉柔散心,慕容宇軒於是送妹到揚州,親自送去。
宇軒原本有侍候的四個婢女:映雪,凝露,微雨,寒霜。寒霜遠嫁,映雪也是。四個長隨:青楓,流雲,沐文,宸簫。沐文被遣去送信,宸簫去了朋友那裏,青楓成親留在了揚州。因此身邊也就隻有一個長隨,兩個婢女了。
我最開始跟凝露住,不過映雪的房間我住不慣,最後把寒霜的屋子給了我。那屋子許久沒人住,而且有陽光照進來,屋子裏明朗的很。我支起畫架,倒也自得其樂,很是方便。
過了幾天,就呆不住了,裏裏外外都給我逛到了。橫豎也不出去,怎樣也不會走掉,玩得開心,一天也見不到人影。慕容家的雕梁建築風格多樣,以前我隻是從師傅嘴裏聽說,這下見到原型了,趁機仔細觀賞?很是長見識。
過了幾周,開始搗騰書房,兜兜轉轉的去看書。家裏逛遍了,就像出去走走。慕容宇軒歸來後,雖然喪期未滿,仍受邀前去聚會,還有其它,終日不得閑。我才不去煩他。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到處逛逛,和他在一起有什麼趣兒。
後來宸簫也回來了,終於逮到空兒。這天宇軒帶了宸簫出去,我就哀求流雲帶我去玩。如此大的汴京,沒導遊怎麼玩。流雲知道宇軒不管我,無論做什麼他也依著,於是就私自帶我去逛了。我正想多學些,書看了不少,滿腹疑慮,哪肯隻逛街?硬哄他帶我去了在建的工事。
流雲也覺得新奇。人家夫人小姐上街,也隻看看胭脂水粉,看看衣服布料,再怎樣也沒去看蓋房子的……他雖差詫異,卻也不說什麼,真真給我帶去城外飄渺閣。閣裏在翻建,我驚喜的不行,到處跑,嚇的流雲心驚膽顫。竟然給我發現幾個能工巧匠,頓時圍過去,問個沒完,居然談得投機。流雲幾次勸我回家,沒用,惹煩了,撒個小謊支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