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閱血肉腐爛,魂輪持續消散,惡毒之眼的腐毒不斷侵蝕著他的血肉、五髒六腑和魂魄。他的皮膚暗淡灰黑,蠅蟲蛆蟻在腐肉上叮咬攀爬,即使遠離十丈,也能遠遠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那令人眩暈作嘔的劇惡腐臭。
金城唯一的煉丹師陶藥大人早已斷定,沈閱隻有三天可活。而如今,他隻剩下三個時辰的性命!
嘭!
一根粗壯木柱憑空襲來,重重撞擊在沈閱的胸口,渾渾噩噩的他直接被撞出三丈遠,狂噴鮮血跌落在街角的一灘汙水中。沈閱掙紮著望去,渾沌的眼中終於恢複些許神采。
“咳咳……”沈閱咳出幾口鮮血,緩緩閉上眼睛,將滿目悲怒盡數遮掩,喃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咳咳!”
“哈哈哈……”金城三大家族之一的朱家大少朱子貴騎在高大的獨角馬上張狂大笑,剛才那根木柱,就是他在遠隔十丈外的距離擲出。朱子貴四級魂侍,擁有四牛之力,臂力驚人。這一擊雖然遠隔十丈,但仍使得沈閱胸前肋骨斷裂數根,死亡的倒計時再度提前。
朱子貴身後一幫貴族子弟拍掌叫好,看向那汙水中掙紮爬起的狼狽身影,表情都是不加掩飾的鄙夷和不屑。
“賤種,你也有今天!”朱子貴表情猙獰,眼神霸道囂張。“我早就說過,本少爺遲早要打得你跟死狗一樣!天才?我呸!沈閱,你骨子裏就是下賤胚子,狗屎運幫得了你一時,卻幫不了你一世。現在怎樣?哈哈,原形畢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喪家之犬!”
“不錯!”一個錦衣胖子跨步而出,得意叫道:“曾經的天才又怎樣?哈哈,現在我們殺他簡直就跟碾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
“方少,說螞蟻都是侮辱了螞蟻這種東西,他根本就是一隻蛆蟲!”
“哈哈哈……”
眾人的嘲笑聲中,朱子貴舒爽無比,得意尖笑著:“你們誰去結果了這隻蛆蟲啊?唔,胡風,你也算是他的兄弟,幹脆你仁慈一點,去了結他這低賤無趣的一生吧。”
青衫少年胡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幹笑道:“朱大少,我怎麼能是這種人的兄弟呢?以前我不過是利用他。再說,殺他……他現在臭得像一坨屎,誰敢走到他跟前去?”
胖乎乎的方少嘿嘿笑道:“沒錯,朱大少,讓這隻蛆蟲自生自滅算了。殺他?嗬嗬,太髒了!”
朱子貴厭惡地看著遠處那個倚在牆角的身影,大聲叫道:“沈閱,你做人這麼失敗,下輩子幹脆做豬好了!哈哈哈……走,弟兄們,去喝酒!”
一幫人哄笑著走了,圍觀的人或憐憫,或歎息,對那個倚在牆角如同行屍走肉的身影指指點點。
“曾經的天之驕子,落得現在如此下場,真是世事無常啊……”
“誰說不是呢?八歲修煉,七天內就能感悟到魂力,九歲成為一級魂侍,之後一年升一級,十五歲就成為七級魂侍。三大家族的鍾家直接將他尊為供奉,棄劍魂府更是主動破格錄取。正是少年得意,誰知道一夜之間,便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啊……”
“唉,聽說惡毒之眼這種東西早已滅絕,偏偏他這麼倒黴會遇到……”
“為了一個女人葬送大好前程,甚至丟了性命,值得嗎?”
……
“值得嗎?”倚在牆角的沈閱喃喃自問,他突然無聲地笑了起來,笑得渾身顫抖,笑得滿口鮮血溢出,笑得斷裂的肋骨插入血肉之中,鑽心般的疼痛,笑得眼中,留下兩行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