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又冰又冷,司徒芥茉跪在哪兒,無力的抬眸望著燙金的三個大字:乾清宮。她早已無暇顧及站在一旁的湯美杏輕蔑的嘲笑。慕容宇軒所有的寵妃聽聞都陸陸續續的到乾清宮門口看囂張跋扈的二品昭儀的“下場”,她們眼神輕蔑,連一絲絲同情都不曾施舍給她。
司徒芥茉散落的披肩長發淩亂著顯得瘦弱的司徒芥茉更加的淒清。她眼窩凹陷,臉頰上還留有淚水腐蝕過的痕跡。藏青色的裙子從大腿處慢慢的侵染出斑駁的血跡。
她無力絕望的輕聲呢喃:“慕容宇軒,你曾經說過,我們生逢亂世,有著許多的身不由己,你可曾願意聽聽我的苦楚?”
月亮高高的掛著,相較往日卻顯得異常的明亮,司徒芥茉心裏都明白,巨大的愛和巨大的恨一樣,都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她淒苦的笑著:“慕容宇軒,我們的孩子他沒有了,是我和你的……”她掙紮著起身,踉蹌的轉身,方才跪過的一寸方地鮮紅的血刺痛著黑夜。
她每走一步,淒涼的血便滴落一滴,像是逝去的生命在無聲的呐喊:“父皇,為什麼你不要我”
“母後,父皇不要我了,是不是父皇不愛我,母後,是不是你也不想要我?”
她以為她都不會在哭了,自從幾個時辰前慕容宇軒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在司徒芥茉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他決絕的說:“即刻免去司徒芥茉的二品昭儀頭銜,押送至天牢,生死聽天由命”,她的心就死了,一寸相思一寸灰,她腦海裏劃過李絕言那雙憂鬱的眼睛,那麼刺痛著她的心,比失去孩子還要痛千百倍。
夜,暖帳內,李絕言親吻著司徒芥茉薄涼的嘴唇:“芥茉,你要懷上慕容宇軒的孩子,然後攻其不備殺了他,我們要複仇”
秋意漸涼,一汪清泉邊,李絕言擁她在懷裏訴說著無盡的想念。
還有,慕容宇軒聽聞她有懷有孕時合不攏嘴的笑顏,他曾為了眼前的這個女子負了世間愛他最深的女子。
他曾為了她雙手沾滿血腥,親手將年幼的兒子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以前的一幕幕像電影似的不停回放,她背對著乾清宮,每走一步,心上的刀子就紮的更深。
她早該料到,自從她答應李絕言決定複仇開始,她和慕容宇軒的結局就該是這番摸樣。
她回憶著,為什麼她會走到這一步。還記得一切傷痛都還沒有登台,她初來這個時空的時候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他那關切的眼神和方才決絕的慕容宇軒紅腫的眼瞳,他們真的是一個人嗎?
縱使時光匆忙,亂世成殤,這愛或許依舊完好無恙。
華燈初上,初春晚風還是讓人覺得冷的刺骨。街道上,身邊的車輛呼嘯而過,看不清是奔馳還福特,司徒芥茉點燃一支香煙獨自一人沿著街道漫無目的的前行,她吐出一口煙霧,看著它緩慢飄飛,體會著寂寞,心中閃過一絲痛楚,想著一些人一些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繼續沉寂在這無邊的黑夜之中。
手機突然微微的震動,司徒芥茉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是神的看了看,是傅元荷的短信。她說:我看到你男朋友和另外一個女的在一起……
司徒芥茉苦澀的笑了笑,飛快的回複了一條:是前男友,我們已經分手了。
隨即,短信、電話轟炸著司徒芥茉的手機,什麼:你還好吧,什麼時候的事情,諸如此類的短信,讓司徒芥茉的胸口猛然一悶,癱坐在大街上。
趁著自己還算清醒,司徒芥茉扣掉了電池板,脫掉高跟鞋,赤luo的雙腳一碰到地麵,一股鑽心的涼一瞬間讓她清醒不少,她拍了拍腦門兒。像人魚公主一樣,和鑽心的痛結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