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從未想過可以活著離開東環路,直到那個意外之後。
她便和母親住進了顧家。
初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麵對她所謂的“哥哥”
--顧懷青。
她知道,顧懷青對她們恨之入骨。
畢竟母親曾經做了他家的小三,背負罵名離開顧家。
而如今,母親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個與前夫生的自己。
因為,母親要和顧叔結婚了。
如今,她和母親正坐在客廳裏的雕花實木桌旁,腳下是舒適柔軟的地毯,牆壁懸掛的鐵藝枝燈籠著柔和的暖光,顧家裝潢是歐式風格在她的眼裏這就是宮殿的樣子,尊貴典雅宛如她眼前正坐的顧叔。
顧文柏像是儒雅的學者模樣,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頭發一根根梳得整齊,他望著初陽,嘴角彎起一抹笑容,與這柔光融合多了幾分溫柔。
聽見李嬸打開正門,初陽分明察覺到母親的緊張,看見母親似乎浸汗的雙手緊緊攥著。
門外的少年,看到鞋架上多出的陌生鞋子,腳步頓了頓,他隨即換好鞋子,準備徑直上樓。
“懷青,過來,跟阿姨和妹妹打個招呼。”顧叔似乎有些惱他,嚴厲沉聲道。又見顧叔拉開他旁邊的木椅,望著顧懷青。
顧懷青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隻顧邁上樓梯的台階。
“顧懷青,你給我過來!”顧叔的臉色很難看。
顧懷青穿著幹淨清新的白襯衫,配著藏青色斜條紋領帶,頎長的身形一怔,緩緩轉過身。
初陽看清了這個玉麵少年的模樣。
他擁有雕塑般精雕細琢的臉龐,英挺的鼻梁和薄而柔軟的玫瑰花瓣般的嘴唇,深邃迷人的眼睛下一點攝人心魂的淚痣。
那雙眼睛,恍若夢囈,囿於星河。
初陽的生命似乎蘇醒,卻被他眼裏的厭惡,冰寒凍結。
不出意料,這麼多年,他對她們的反感一絲不減。
顧懷青站在原地與顧叔僵持著,神情凜然,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
顧叔也如出一轍的態度堅決,怒視著他。
母親連忙站起身,拉了拉顧叔的衣袖,搖搖頭,小聲說:“讓孩子去吧。”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幫我說話。”顧懷青突然出聲,滿臉的不屑與厭惡。
“不許這樣跟你沈阿姨說話!顧-懷-青!”
“沈阿姨?她算什麼,就住進我家?”
“她現在是我妻子!!”顧叔幾乎咆哮著喊出。
沈雅青低下頭,抹去眼裏淚,還是輕輕拍拍顧叔的手,示意他別再說了。
“嗬,妻子?那住在這裏十幾年的那個女人!宋淑榮是誰?她剛死,你就叫她住進來,你對得起她嗎?”
“閉嘴,滾回房裏去。”
“砰”門被狠狠的關上,地麵都能感覺到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