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妍回來時剛好十一點,因為學校寢室規定十一點關門,她卡著點進了寢室。
回來看到手機來電顯示一百多通電話,自己被嚇了一跳。
愛勻從被子裏探出個腦袋,迷迷糊糊的說:“你終於回來了,趕緊給原哥打個電話吧,他要著急死了。”
“一會兒再回,我先去洗臉。”
夕妍沒有第一時間回電話,她知道,這通電話打過去,起碼又是幾個小時,又要吵架,又要解釋,等洗漱完,躺床上,再慢慢打。
愛勻接著問:“你去哪兒了,這大晚上的。”
夕妍刷著牙走過來,口齒不清的講了一堆:“我下去本來是要跳街舞的,然後他們說要去聚餐,我就跟著去了,到了才發現我沒帶手機,這家夥,一點兒不讓人省心。”
“哈哈,原哥確實挺嚇人的,搞得我跟阿也都以為,你失蹤了。”
夕妍吐掉口中的泡沫,含了口水,“咕嚕咕嚕。”然後吐掉,“他這人就這樣,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果真,她這通電話打了三個小時,王原不許她再去參加街舞社,她怪王原管的太多。
本來是個小問題,他們吵著吵著把問題上升到愛與不愛的問題了。
不愛對方,這個問題就扯遠了去,我和愛勻聽著他倆吵架忍不住笑。
他們把上次吵架留下的問題,上上次,反正就是將近這半年吵架沒處理完的問題,又吵了一遍。
中場吵累了,就休息會兒,我和愛勻都以為她睡了,過了一會兒又能聽到他倆吵架的聲音。
我和愛勻不打算睡了,反正大學裏的課就算睡上一整天也沒人管,何況我們知道一會兒也得醒來,反正這覺是沒法兒睡了。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夕妍就哭了,掛掉電話,哭著對我們說:“我和他分手了。”
那是第一次,她在我們麵前,和王原分手,她哭得特別厲害,嚇壞了我和愛勻,我倆光著腳就跑到她的床上安慰她。
輪番的安慰,她一邊說著沒事兒,一邊扯出愛勻手中的紙,“真的,我就去吃了頓飯,就把自己吃成單身了。”
我和愛勻挺想笑她,但又覺著這種情況下,笑出聲是不是有些對不起她。
愛勻輕輕拍著她的背,說:“沒事兒,明天就好啦,原哥就是擔心你,你們分不了。”
愛勻說的話,成了往後我們相處的幾年裏,對夕妍的一句咒語,果然分不了手,就算說了成千上萬遍。
“可是我就是很想哭啊,我就吃個飯,他都要管著我。”
往後的日子裏,我們對原哥的電話,有了免疫能力,隨時提醒夕妍要帶手機,畢竟我倆的精力有限,一個月分手一次就已經夠讓我們折騰好幾天。
夕妍帶著濃濃的鼻音,後來呢?他們分手的次數,多到我和愛勻都不想去記了。
但確定一件事兒,就是無論她再分多少次,她需要安慰,我倆就隨時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