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王霸的人已經悻悻地坐了下去,但他不願就此罷休,對劉哥說:“大老劉,我看你這相好比你正式的老婆架子還大,不喝拉雞把倒!”
“會喝會喝,她肯定會喝,她就是有點小性子,嘿嘿。”大老劉陪著笑說,他將自己的杯子端起來說:“王兄弟,我先來賠你一杯。”說著,一仰脖子將酒倒進了嘴裏,還將空杯子對著王霸照了照。
卻不料王霸也擺起了架子,他揮動著手說:“不喝不喝,我們喝個什麼勁?我跟你喝得還少啊。柳小姐不領情,老子今晚戒酒。”
其他人在旁邊煽風點火,一個說:“王隊長,別看你他媽的平時吆三喝四玩得轉,在哪都是老子。今天你跟柳小姐這杯酒喝不喝得下去,才真正見你的功夫!”
大老劉附在柳紅的耳邊悄悄說著什麼,估計是介紹老王的身份,勸她給他麵子。夏文博看到柳紅終於端起了杯子,和王霸的杯子碰了一下,將酒喝完。柳紅開了這個頭,大家紛紛給她敬酒。一時間喧聲大作。
夏文博遲疑著,他又想到了應該給這個女人說說錢包的事情了,那事情就像是一個障礙,不說他心裏總是不得勁,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強迫症,可是今天這個場麵顯然是不行的,那麼的的人,自己過去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要不等她的飯局結束?可是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改天再說?那就意味著剛剛接上的線頭又被繃斷。夏文博有些猶豫不定,正在思考著,那個叫柳紅的少婦突然走了過來,又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夏文博猜測她是去洗手間。從剛才喝酒的架勢看,她灌下去不少。這一刻,他產生了一種疑惑的心理,那位憑姿勢和相貌打動他的女人此刻變得麵目模糊了許多,就像隱入濃霧的一方景色。
也許是他先入為主,因為她皮膚白,似乎還有一種高貴的氣質,使他認為她是一位坐機關的愜意的女人,可現在的事實是,她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四十歲男人的“相好”,盡管這種說法有妄言的可能,但夏文博憑直覺感知,柳紅的身份可疑,至少是個謎。
不過麵前的這個女人仍然打動著夏文博。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背影,忍不住站起身,跟在她的後麵,一隻手插在口袋裏,裝著也上洗手間的樣子。
一但推測她去上廁所,他的便意就像被喚醒的記憶,越來越清晰,而且越來越強。柳紅走在他前麵,腰肢微擺,臀部扭動,粘住了他的目光。柳紅如夏文博所猜測的那樣進了女間。
夏文博擔心她比他尿的快,就忍住不進洗手間,而是站在走廊的中間,倚著牆,等柳紅出來。
夏文博覺得等她出來的幾分鍾特別漫長,這期間他聽到她在裏麵咳嗽了一番。從咳嗽的聲音來判斷,像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人。這自然讓他迷惑不解,但他相應地做了詮釋,認為裏麵還有一位老人在上廁所。
但柳紅出來時,還捂著嘴在咳嗽,這又使他的詮釋完全失效,柳紅用雙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和夏文博對視了一眼。這一對視,使夏文博進入她內心深處成為一種可能,因為她的眼神迷離,憂傷,虛幻,甚至還有一種自我放棄的絕望。
夏文博在她走近自己時點著頭,生硬地對她笑著說:“請問你是,是,是柳紅小姐嗎?”
“我是柳紅。你,誰呀?”她的嗓音略帶沙啞,夏文博聽出對方簡短的問話中帶上了警惕的成分。為了緩和可能出現的尷尬,夏文博嘿嘿地幹笑了兩聲,隻是不知道笑得有沒有效果。
“柳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昨天早上在等出租的時候,你的錢夾被乞丐搶了......”
柳紅立刻驚訝地問:“噫?你怎麼知道?”
聽她這樣提問,夏文博心中的疑團得到澄清。他知道自己沒有認錯人,夏文博說:“你記不記得當時有個人從你身邊跑過去追哪個乞丐?”
柳紅沉吟了幾聲,好象正在回憶昨天早上的場景:“好象是有一個穿白襯衫的小夥子。”
夏文博不等她說完,高興地說:“對對對,那個人就是我。我在你的皮夾裏找到了一張小紙片,上麵有個電話,但我沒有打通。”
柳紅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度,驚喜地叫起來:“啊?你把錢包搶回來了?”
夏文博實話實說:“很抱歉,錢包搶回來了,可是錢沒搶回來。”
柳紅心存疑慮:“錢不是在錢包裏的嗎?怎麼錢包搶回來了,錢又沒搶回來?那你給我說是什麼意思啊?”
夏文博覺得要解釋起來很難,再說他也不想說自己被乞丐打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