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了,“沒有,沒有,我一沒錢,二沒色的,怕個什麼,也好,我正想找一個人陪我聊一聊。”
夏文博想起來給汪翠蘭倒一杯水,可是心裏想卻身子怎麼也起來不了,汪翠蘭看在眼裏,一個箭步迎上前說:“不用了,不用了”。
嘴裏這樣說,手卻不自覺地拿了熱水瓶,失控地舉到空中,瓶裏根本沒有水。
汪翠蘭說,“你等一等,我房子裏有水。”
汪翠蘭的宿舍離夏文博這裏也不遠,很快的,她就提來了一壺開水。
汪翠蘭泡好了茶,剛遞給了夏文博,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難受了,匆匆忙忙的往衛生間跑,汪翠蘭忙扶著他,夏文博還沒跑到,就“哇”的一聲吐了。
“不好意思。”夏文博好象很清醒了一點,說。
“沒什麼,沒什麼。”汪翠蘭邊說邊找掃帚和鐵鏟,忙亂了一口氣,
終於掃幹淨,汪翠蘭還提了一桶水用拖把細心的拖了一遍。
夏文博涑了口,喝下一點茶水,壓住了酒性,喘口氣說:“你放下來,我一會自己打掃,坐坐,我們說說話。”
汪翠蘭有些遲疑的坐了下來:“你好點了吧!”
“嗯,好多了,好多了!今天會議什麼情況!”
汪翠蘭歎口氣說:“縣裏批評了我們東嶺鄉黨委,說我們口蹄疫的防止措施不力,要求在近期整改到位,這事難度太大!”
“你覺得有什麼難度!”一談到工作,夏文博人就更清醒了。
“縣裏要求我們將疑似被感染的三個村裏農戶的牛羊,豬都宰殺了,夏鄉長,你說說,這讓幾個村的村幹部和農民心理上會多難受,一頭牛就是一兩千塊錢,這思想工作太難做。”
夏文博也覺得這的確是個大麻煩,就算是最後不得已,帶上派出所去強製執行,但疫情控製下來了,可是農民一定要去縣政府鬧,最後縣政府肯定是為了息事寧人,讓鄉政府給予賠款,這錢從哪裏來?
沉默了片刻,夏文博說:“這樣,明天你先到幾個村做做工作,同時把鄉獸醫站的人帶上,好好的檢查一下,要是的確有口蹄疫,而且做不通村民的工作,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帶派出所的人上去,隻能先控製疫情,強製執行了,至於後麵的事情,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實在不行也隻有賠錢!”
“那好吧,有你這句話,我心裏也踏實了,明天我就到下麵去!”
“對了,汪鄉長,我還有件事情一直想和你商量一下!”
“夏鄉長你客氣啥,有什麼直接說唄!”
夏文博很認真的說:“鄉裏的工業情況你也看到了,沒有一家能提的上串,都在虧損,我想下一步讓你分管工業!”
“啊,我不行,我不行!”汪翠蘭連連擺手。
夏文博說:“你怎麼不行?你對東嶺的情況很熟悉,你也有雷厲風行的性格,再說了,你對外不僅形象好,人緣也不錯,我覺得你能成!”
“哎呀夏鄉長,你可別會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
“不不不!”夏文博連連的搖頭:“有時候一個人對自己的能量並不會很清楚,過去你是在混日子,你沒有好好的發揮你的能量,就目前鄉政府的幾個鄉長而言,你最合適,你想啊,張大川能力過得去,但他私心太重,不會好好的幹。”
汪翠蘭也點頭,嘴裏小聲的說:“他貪的很!”
“是啊,而李修凡搞搞技術什麼的還成,但你讓他管住那些廠長,經理,他根本不成,特別是銷售這塊,你在幾個鄉長中不管是性格,還是性別,你的優勢都很大。”
“嘿嘿,夏鄉長你可真會誇人!”
“所以我想讓你承擔起這個重任,你想下,工業抓好了,你就是東嶺鄉最大的功臣,那時候,你想調城裏也罷,想在東嶺發展也罷,都有資本了。”
汪翠蘭低頭想了想,說真的,過去她也曾經眼紅過張大川分管的工業,倒不是眼紅他的貪墨,而是她喜歡那樣的工作感覺,不要小看了鄉鎮企業,那些廠長,經理富裕的很,一個個都是好車,天天不是縣城,就是市裏的跑,有時候還坐飛機,上南方,下廣州,那樣的生活和工作才叫提神。
她也覺得,那些廠長們自己絕對能管住,罵都能罵哭他們。
可是,汪翠蘭還是有些擔心自己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