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都忘記自己來找文景輝要說的事情了,他完全和文景輝進入了同一狀況。
文景輝此刻的痛苦比早上更為加劇,早上他不過是以為運氣不好,是老天的問題,對老天,他無可奈何,隻能認命,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這一切不是天災,是人禍,是自己手下的一個年輕人設置了這個圈套,讓自己損失了巨大的財富,這就決不能容忍了,自己一定要給與夏文博沉重的打擊。
“老尚,看來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了!”
“成,文局,你怎麼說我怎麼做,這狗家夥,事事和人為難,眼瞅著又要攪黃我一筆生意。”
“生意?什麼生意!”文景輝對‘生意’這兩個字很敏感。
尚春山暗叫一聲糟糕,怎麼嘴上一禿嚕,把這事情說出來了,雖然自己來就是要談這個事情,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談,這樣一談,一塊肥肉又要少一片了。
“那個,那個,是這樣的,剛剛張老板,就是那個元山石材礦的張老板,說夏文博卡住了他的年度審驗,想讓我們幫他解決一下。”他隻好說出一個接近真實的情況,因為說漏嘴的話收不回來,文景輝也不是好欺騙的人。
“你答應了!”文景輝冷冷的問,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還沒,我這不是來找你商量嗎,剛剛一說土地的事情,我就忘記了。對了,這張老板還說,要是能辦成,他要感謝一下。”尚春山一麵說,一麵把一個手攤開,伸開五指,手心,手背的翻了一下。
他還是做出了適當的保留,把二十萬的好處費砍掉了一半。
“奧,他這事情是不是很麻煩,一個簡單的審驗能出十萬!”
文景輝到底是文景輝,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症結。
尚春山也不再隱瞞了,就把張老板這個礦現在已經達到了開采規模,不能在繼續開采的情況都說了,還說了夏文博也插手了這件事情,自己隻有給文局長彙報,看文局長能不能直接給審驗中心的汪主任下達指示等等。
文景輝在尚局長說完之後,好一會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整個眼中都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平靜,一臉溝壑縱橫的思緒,構成了他高深莫測的陰冷,詭異得令人心慌。
“文局你看這事情怎麼弄,要不我給他推了?”尚春山小心翼翼的說。
文景輝眼光一閃,果斷的說:“不!這個事情我們管定了,不過,要換種方式!”
“換什麼方式!”尚春山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哼,這次我們不能要他的錢,我們要讓他把錢送到夏文博的手裏。”
尚春山微微搖下頭,覺得恐怕不成:“文局啊,這事情有點玄,我估計這個夏文博肯定不收的,張老板今天找夏文博的時候應該已經試過了。”
文景輝虛一下眼,從瞳孔中射出了冷冷的凶光:“我知道,所以,你安排一下,我和你見見這個張老板。”
“你親自見他?那好,我安排。”尚春山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他自問已經很了解文景輝了,但今天他還是有點感到迷茫,摸不透文景輝到底想要做什麼。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在仔細的想想。”
文景輝慢慢的閉上眼,把頭往後靠在椅背上,首先他要讓自己完全的冷靜下來,不再受剛才的氣氛影響,接著,他想,既然夏文博非要和自己作對,壞了自己的好事,那實在對不起,老子也不是吃素了,對你的容忍已經到頭了,小子,你也接我兩招看看。
一個大概的思路已經在文景輝的腦海中逐步形成,越來越清晰,那些細節像是正在攀沿生長的藤蔓,一條條,一根根都出現在了眼前,最後形成了一副完美的畫麵。
文景輝又反複的思考,推敲幾遍,確保每一個細節都能夠完善。
最後,文景輝露出了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已經相信,自己會給夏文博帶來一次痛徹入骨的記憶,是的,僅僅是記憶。
而此刻的夏文博是絕不會想到在離他不遠的那個局長辦公司發生的一切,夏文博更不知道一把鋒利的鋼刀已經被人悄悄的拉出了刀鞘,刀尖已經對準了他的心髒,就等最後那用力一刺,接著是自己慘痛的驚叫和四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