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亦真不做評論。夜燼絕側頭看她,笑:“其實也沒什麼。理事會經營的也很好,夜氏待的我也確實煩了。”
“嗯。”亦真不多作評價,也沒有一點安慰他的意思。
夜燼絕看著亦真,五官有萎蕤的趨勢。他納下頭,自嘲地笑了,那笑仿佛是哭從裏麵探出頭來。
“怎麼了?”亦真問。
他抹了把臉,嗐聲:“小真,有時候,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對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是嗎?”
亦真囁嚅著,想說什麼,被恐懼封住了。時間靜止在她臉上。亦真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麼。夜燼絕掏出打火機,反反複複地撳亮,熄滅,撳亮,熄滅。每一次火光跳在他臉上,比冷灰更冷灰一次。
夜燼絕深深歎息,又是歎又是笑,像千年的風遇上千年的荒漠。亦真不說話,因為說出口就太像追悔了。香煙似乎是歎息最好的出口,或者借口。是煙霧把痛苦具象化了。可亦真連任何具象化的負麵情感都不能產生。
“算了。”他沉默地把打火機丟回口袋,牽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亦真默然看著他拉住自己的那隻手,像吊橋隨時會斷裂。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甩開他。
警方重新鎖定了嫌犯,是個女人。簡說進展到這裏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凶手不會是crystal吧。
“她已經排除嫌疑了。”亦真丟開畫筆,有些痛苦地把頭埋在手與胳膊間。
“你怎麼了?”簡驚叫一聲,忙遞了水給她。亦真沒接,說沒事,胸口有點悶,是老毛病了。
“我就說你應該休息一下,最近工作太趕了。”簡把水放在亦真手邊,開始整理畫稿。亦真從抽屜裏拿出唇膏,對著小鏡子細細勻抹嘴唇,唇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吃掉了。
夜燼絕來問亦真秦嚴的葬禮去不去參加,亦真知道這不過是個借口,輕輕搖頭說不去。
“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夜燼絕問,伸手摸她的額頭。
亦真納下腦袋,像是他的掌兜住她的額頭,有沉重之意。“我沒事。可能是工作太趕了,沒休息好。”亦真勉強笑笑。
夜燼絕看著她。說:“小真,我們出去旅行一段時間吧。”
“這時候旅行不太合適吧。你公司事情那麼多。”
“我覺得你最近太累了,應該放鬆放鬆。公司的事我都能處理好,沒關係的。”
亦真不住看他。從沒見過他懇款的小男生的樣子,那神情仿佛是在說,我什麼都可以,我什麼都不是。
亦真想了想,說:“過一段時間吧。我手上的事排不開。”夜燼絕的表情像遊泳換氣時那樣,輕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