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離婚了。”亦真忽然道,自嘲一句:“他不要我了。”
南璟風看看她,卻也不知道什麼。這時候他沒必要發表言論,何況亦真這話是衝著窗玻璃的。
她那顧影自憐的樣子倒使南璟風震了一震。玻璃裏的影像從深潭裏浮出來的,病態的顏色,感官的觸目在一顰一笑的悲劇性的觀賞裏變的虛泛。最終,濃烈的愛與恨在臉的下半幅的自嘲裏凋萎了,消失了。
“亦真。”南璟風拍拍她的肩膀。“你們之間更多的是誤會。他是在乎你的,不然不會把我放出來,盡快解決掉誤會,一切都來得及。”
“來不及了。”亦真苦笑:“沒幾他就會走的,他可不會留在江宇這個傷心地。”
“振作點,一切都會好的。”南璟風捺了捺唇,正欲再其他,手機忽然響了,臉色登時變的非常難看。
“怎麼了?”亦真心裏咯噔一聲,南璟風臉色一閉,拿了手機去了走廊。
是約翰遜。
“你們到底犯了什麼事?”約翰遜十分羞怒,“你們被驅逐了!他不許你們再在這個圈子裏混!一個是我侄子,一個是我最看好的學生,你們太讓我失望了!”
南璟風呆住了,“你,我們被驅逐了?”
“而且我現在不能和你們有瓜葛,你怎麼辦?”約翰遜在那頭被氣漲的茄紫紫的。
南璟風嗐聲:“叔叔,你別管我們了,我們不會連累你的。”
那頭戛然止沸,氣焰在靜默裏冷卻下來,約翰遜半晌才道:“三個月。三個月之後我聯係你們。也許那時候情況會有所改觀,在這之前,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江宇可沒有你們的位置。”
要具體到怎樣的心理準備?南璟風沒問,忌憚會給叔叔造成情緒上的負擔。
南璟風再回來時什麼都沒,不過亦真也已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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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要不要打包一下行李?”藍楓問。
“打包什麼行李?要拿行李就讓她自己回來拿。”夜燼絕揉了揉眉心。
“那柏新——”
“柏新是柏新。跟她沒有關係。”
“你真的要把她淨身出戶?”
“她怎麼可能被淨身出戶。她早就卷著自己的財產走了,一千萬對於普通人,不少了。”
藍楓便沒再話。夜燼絕又問:“機票訂下了嗎?”
“訂好了,明早九點。”
“對了,我和她離婚的事,別對外。”夜燼絕在這時點了根煙,避口不再談的態度。
“這事瞞不住的。”
“能瞞多久瞞多久。”
藍楓知道他其實還是不忍。亦真的仇家不少,他也忌憚有人會尋她的仇。
“哥,你不等後期的離婚手續辦完再走?”藍楓問。
夜燼絕沒話。簽署離婚協議和離婚證根本就是兩碼事。或許他要的隻是心理層麵的安慰——對夜景權有個交代。
可亦真怎麼的?她居然還有臉她會恨他一輩子。一點應有的懺悔心腸都沒有,極愛就翻成了極恨,琵琶行的三疊一樣,急管哀弦,逼得人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