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著問他有沒有東西要買,上樓梯一級一級偷摸似的。她駐立在外麵,對那扇黑桃木質的神秘之門充滿了好奇。
伸手觸摸的動作像扣動遲重沉緩的門扉,這是無人之境散發出的穩固與休歇。通過不了,這可能就是終點了。
手機忽然響了,是個微弱喑啞的細嗓子,仿佛是剛哭過。亦真就先聽到一陣顫巍巍的呼吸。
“爸爸去世了。”聽著倒像是傾訴。
亦真沒話。
“腦溢血去世的。我們現在在醫院。”
亦真隻知道這世上她又少了一個親人。持有一個不被承認的身份,但也是下意識希望他能做點什麼,現在他死了。他的死如同斷然拒絕,連同她那希望也死了一次。
身後的支撐忽然撤空,腳下慌不跌直退。夜燼絕能扶住她的,但是動作一出就成了擁抱,連著自己都是一怔。
“你鬼鬼祟祟站在門外幹什麼?”夜燼絕徒然鬆手,表情很懊惱,又像是怒其不爭她為什麼要做賊。
亦真感覺很不好受。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時候推開她。她寧可他在裏麵一輩子不要出來。
“葬禮你來嗎?五後。”項以柔問。
她還沒想好去不去。那頭立刻不耐煩,嗒地一聲掛羚話。你愛來不來。
亦真又聽到後麵一聲門響,兩扇門同時闔上了。愛去哪裏都隨你。
翌日早她要去約翰遜那裏上課,碰到他在餐桌上,眼神尖刀似的,就對峙在那裏,防範又陌生,仇恨又危險。
亦真不知道他昨晚翻察到了夜景權的心事,他的心事都埋藏的很隱晦。夜燼絕相信了。
“你又要去找南璟風是嗎?”嘲諷的聲口,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恐怖浮了上來。
亦真覺得很恐怖,後退了一步。“怎麼了?”
“去找你的情郎嗎?晚上還回來嗎?住他家還是住酒店啊。”
他笑著挑眉,像惡魔笑著吐出骨頭,齜著血色的唇角。
亦真苦笑。“隨你怎麼想好了。”
險伶伶顫巍巍從他眼前過去了,帶過門,指尖掙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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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來啊。”一看見亦真,南璟風就覺得身上隱隱作痛。
亦真抱歉地笑了笑:“你沒事吧,我是,上次沒把你打壞吧。”
“沒打壞我這麼怕你來啊。”南璟風歪著腦袋看她,笑容可一點沒有傷痛的成分。
來南璟風這裏她能明顯感受到安全。去深淵不恐怖,恐怖的是辭別堂歸往深淵的那段路。可是她愛的人還在深淵裏。
“你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南璟風拿手向著亦真的臉晃,“怎麼了?有什麼是我能幫你的?”
“項舟死了。”
她居然會對南璟風訴,亦真感覺有點可笑。
“項舟是誰?”
“一個和我有血緣的人。”
“原來你不是孤兒啊。”
“你才是孤兒呢。”
“他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