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皖音美麗而怨毒地盯著皖言轍。“憑你們皖家對我很好嗎?憑你們卸磨殺驢嗎?”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皖言轍別過頭,沉默了半分鍾,嗟歎:“這樣吧,你好好冷靜一下。你要真那麼想不開,最後死的不好看的一定是你。”
“機票我已經給你訂好了。你回美國去,姨媽多少會照顧你,夜燼絕也不會什麼。我會給你一筆錢,你好好想想今後的生活。”
不甘心歸一碼,皖音沒想到這時候幫助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最瞧不上的皖言轍。
從前他是她要攻克超越的第一人,她的墊腳石,現在又要重回原點嗎?
皖言轍拍拍她的背,走了。
又飄起雨了。秋的雨寒浸浸的,能滲進皮膚。亦真拉開窗戶炸紅薯餅,也有種法是過陰。
甜甜的油煙味兒蕩蕩悠悠載滿了房間。光摻在油煙裏,像被碾碎的瑰粉色的塵粒子。
樓下經過一個窈窕的身影,黑色的神秘的傘,傘麵上盤桓著一朵怒放的富貴花。
她本來沒太在意。那傘忽然不動了。傘下抬起一張怨毒的臉,像死亡前的詛咒,是個翻不過去難以忘懷的章程符號。
亦真嚇了一跳,皖音卻是定定看著她。沙森森的背景雨幕裏托出這樣一張怨毒而又美麗的臉龐。她是來找她還是夜燼絕?
“你在幹嘛?”
夜燼絕在背後叫亦真。“油開了。”
“皖音。”亦真指了指窗外,“她好像是來找你的。”
“不用理她。”夜燼絕看亦真往窗戶外看,表情有些擔憂。
我不會理會她的挑釁的。亦真心想,那尋仇的架勢,袖子底下會不會藏了一把尖刀?
“我感覺她像是一無所有了。”她覺得連那個窗口都變得恐怖非常,她想起淺井的死。
亦真把一張張手掌大的圓餅放進油鍋裏炸,炸出金黃色的酥皮脆殼,黏上晶白的糖粒子,內裏的紅薯綿軟而甜香。
“你不下去看看嗎?”亦真又不安地朝外看了看。
“她不是來找我的。”他立刻就不耐煩,自顧自上樓了。
檸檬還沒有走,東西收拾的差不多完了。嶽離活活落落走了,至少她不會擔心被主人查出來行李裏藏著贓物。
檸珺實在不耐煩了,煩躁地提起行李。“我們走我們的,她能拿我們怎麼樣?檢查別饒行李是不合法的。”
“可是一旦檢查出來——”檸檬為難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就和她拚了。”檸珺心裏始終憋著一口氣,亦真沒有揭穿她任何,她還是在她那裏受了奇恥大辱。
然而亦真什麼都沒做,黑魃魃的客廳裏隻有電視機開著,放映著動畫片。她坐在那裏吃紅薯餅,豆芽翹著尾巴像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