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小川子被宣布判以淩遲之刑,以誅其犯上作亂,行刺陛下皇後之罪。
而太後,景珩念其獻上了“續命丹”,救了鳳初姀一命,而不欲再追究其罪,隻是吩咐宮人“好生看照太後”,斷其與朝中守舊派聯合的野心。
鳳初姀的昏迷不醒,似乎令鳳後有所感念,麵對景珩的旨意,她接受地極為平靜。
紫宸殿,陸錚將連日來整理的案卷呈上去,皇後遇刺一事他自認也有責任。
宣墨被派去了南州,陛下的安危自然由他擔負,當日在大殿,若不是他放鬆了警惕,與守舊派郭舒同等人逞口舌之爭,也不至於給了小川子可乘之機。
“陛下,滿月宴的事,臣有愧於陛下。”
景珩從案卷中抬起頭,深邃而疲憊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必自責了,是朕自認聰明,以為算準了一切,卻將皇後置於了危險之地。”
景珩眼中迸發出燃燒的光焰,他的掌心不禁握緊。原本按照計劃,借滿月宴之機,引群臣進殿,當著眾人之麵,讓小川子指認太後罪行,為陸梨與寧安遇害一事畫上句號。
守舊派的阻撓也在景珩的預料之內,這幫老臣自然願意站在鳳後一邊,好穩固自身的勢力。
然而任他郭舒同再迂腐,即便嘴上不願承認,在大是大非麵前,他與鳳後之間牢靠的合作關係也一定會有所鬆動。
再查,景珩也不怕,鳳後這些年來隱藏的手段,髒的手,不怕找不出一絲破綻,隻要他們的聯盟動搖,鳳後便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隻不過千算萬算,竟然還是算漏了小川子,他竟然公然行刺!鳳後難道已經如此急不可耐,要大庭廣眾之下對天子下手?不對,鳳後沒那麼蠢。
這個女人,向來心機深沉難測,公然行刺風險太大。如今唯一的皇嗣是小雪兒,卻不是鳳家的皇子,即便行刺成功,鳳後也難掌權。
何況當日小川子的行徑實在反常,反複預謀良久,甚至他的眼裏有淩厲的恨意!恨?
如果是鳳後派來的殺手,這從骨子裏延伸出來的恨是怎麼來的?
景珩越想越不對,鳳初姀的事,已然令他大費心神。
“小川子的幕後主使不是鳳後!”景珩看到陸錚案卷上的幾行字,眉頭深鎖。
“沒錯!”陸錚沉吟道“當日小川子是靠腹劍射傷皇後娘娘,喉中藏劍的功夫並非一朝一夕可能練成。相傳這門功夫在前朝時便已銷聲匿跡,太後乃是鳳家嫡女,鳳家祖先也是跟著先祖打江山的有功之臣,不太可能會接觸到他們。”
“喉中藏劍......前朝......”景珩念道,他突然想到些什麼,追問道“可還有什麼線索?”
“微臣以為,小川子看似是鳳後的人,替太後謀害寧妃娘娘和梨妃娘娘,實則他背後另有主使。”
“當日何大人領進宮獻藝的戲班子,這些人身份混雜,各個身手不凡。”
“他們本是要進殿獻藝,然而當日皇後娘娘遇刺,宮中一片混亂,沒人顧得上他們,盤查一遍後便被放出了宮。事後我仔細調查過,發現他們戲班子的身份恐怕隻是個幌子,這些人訓練有素,倒像是個組織在暗中活動。”陸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