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兒踉蹌的坐到了長椅上,又抬起頭,對著那盞昏暗的燈,眼裏又流下淚水,她不是為李飛哭,而是為自己……為自己不公平顯得有些悲慘的命運……青春對自己來說,真的是一架早已敲響的喪鍾。
“金美兒……”這聲音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顯得陌生,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是那個進入星辰唱片後一直對自己很關照的裘白……
“裘經理……”金美兒想站起來,裘白笑著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讓她不要站起來,然後輕輕一笑也坐到了她的身邊。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碰見李飛了,他竟然沒有理我,你是不是又和他吵架了?”裘白看著她,滿臉的慈祥。
金美兒輕輕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些失望:“我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他竟然讓我放棄治療……他的命比我的還要重要,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金美兒低聲的說著,眼裏又流出了淚水。
裘白這才恍然大悟,想了一會兒他看著金美兒:“我以前聽朋友向我講述過一個故事,說是在大草原上,有事出遠門的人隻需背負一條生羊腿,便可以不必為一路上的食宿擔心。每當日暮黃昏,孤獨地行走了一天的旅人,隻消將背負的生羊腿獻給前往投宿人家的主人,便會蒙人以一飯相款、設一榻供眠;次晨客人動身前,留客人家的主人,會主動交給他一條新鮮的羊腿,讓其帶上繼續趕路,汪老稱,他本人就曾背負一條生羊腿,遊曆草原月餘,及至返回住處,手上仍拎著一條戈壁深處牧羊人家饋贈的更大也更新鮮的羊腿。”
“裘經理,我好像聽不太懂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故事不就是在告訴我們所謂的生命真諦嗎?如果說人生是一趟遠程串門,而生命又是一個去化緣、去結緣的過程,相信沒有誰希望自己來這個世界一遭,僅僅是為了空手而歸的。”
“我還是不太懂……”
“既然你已經品嚐過這個世界上所有悲喜冷暖的菜肴,那你何必要再把一些負擔強加在自己身上呢?你的壓力全是自己給的,試著放開自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你的生活肯定會不一樣的。”
金美兒想著裘白的話,開始反思起自己,一直以來她都是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和對生活的熱愛想打造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可是麵對如此現實而又複雜的社會她真的有些無力抗衡,自己好像還沒有放平心態去做過一件事情,不去計較結果隻在乎過程……
裘白話鋒一轉:“我現在已經成為星辰唱片的總裁了呢!”|
“是嗎?那恭喜你了裘經理……”
“怎麼樣?有沒有想過再回公司?你的那些歌迷,還有公司的那幫同事他們可是很想你的……”
“再回到公司?”金美兒怔怔的看著他,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再一次的回到公司,回到那個自己曾經摯愛著的舞台。
“這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吧?對於你來說,你太需要一個平台來釋放自己了,唱歌對於你來說就是你摯愛的生命,不是嗎?”
“可那隻是曾經……”
“一個人如果無法釋懷現在,老是活在曾經那怎麼能走以後的路?如果海倫他現在在這裏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會怎麼說?為了他,為了愛再次回到公司不好嗎?”
“裘經理,我真的……”
“你現在不用這麼著急的答複我,請你再三考慮考慮,這間公司也是海倫的心血,我不想它在我手中搞砸,等你想清楚就打我的電話吧……”裘白說著站了起來,金美兒對著他輕輕的一鞠躬……
裘白剛走沒幾步又回過頭:“金美兒,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動搖放棄治療這樣的主意,因為活著比什麼都好。隻要活著,我們就有希望……”
活著,真的比什麼都好。
可以陪心愛的人看透這五顏六色的大千世界,可以牽著摯愛人的手走過無數沒有走過的街道。
隻要活著,生命就是有繼續下去的希望……
金美兒走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外,雙手隔著玻璃撫摸著病床上的他:“如果你在,你會教我怎麼做對不對?”
病床上的他還是安靜的躺著……
一個月後,金美兒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和海倫的新家裏,自從成為她的新娘後,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了這裏。看著偌大的廳堂,陌生可是卻是屬於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