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珊兒緊緊捏著手中的浴巾,上麵還殘留著清淡的洗發水的香味,以及梟墨騫身上那股極為優雅的古龍水香味。
她腦袋緩緩垂下,雙手扯開浴巾,將紮好的馬尾扯開,如瀑的長發,在窗外折射而入的陽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澤,極為柔順,被白色浴巾遮蓋住的麵頰,隻露出削尖的下顎,鼻梁上巨大的黑框眼鏡,在她的臉上投射出一層深深淺淺的暗色光暈,神色晦暗不明。
梟墨騫快步離開大廈,在停車場驅車離開,沒有知會任何人,消失無蹤。
齊珊兒離開公司時,整個梟氏大廈已人去樓空,隻有負責巡邏的保全還恪盡職守的留崗在位,見她下班,幾個熟悉的保全還朝她揮手道別,自從榮升為梟墨騫的私人助理,齊珊兒的下班時間比起平時,總會晚上一兩個鍾頭,每次離開大廈,街道上的路燈早已一盞接著一盞亮起了。
她小跑著離開大廈,穿過馬路,在公交車站上了車,拿出手機,按照與尹汝惜的約定,將今天梟墨騫的行程一一彙報給對方,看著顯示發送成功的字樣,齊珊兒憨憨的笑了笑。
下車時,手機忽然在口袋裏嗡嗡的震動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赫然是莫天逸的來電,走在漆黑的樓道上,閃爍的屏幕散發著詭異的光暈,襯著她那張被眼鏡遮蓋住的容顏,似鬼,似魅。
“喂?”接通電話,齊珊兒剛抵達公寓門口,一邊找著鑰匙,一邊將手機夾在脖子上,嗓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莫天逸微微皺起眉頭,略帶擔憂的問道:“你的嗓子怎麼了?”
他不說齊珊兒還沒有注意到,腦袋暈乎乎的,雙腳好像踩在雲層上,整個人似在空氣裏飄蕩。
用手背探了探額頭的體溫。
糟糕!
發燒了。
強打著精神,齊珊兒有些心虛的開口:“沒事啊,今天說話說太多,嗓子啞了,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再見。”
匆忙掛點電話,打開公寓的大門,齊珊兒連鞋也來不及脫掉,就進入臥室取出一個白色的醫藥箱,從裏麵找出應急的藥品,混著溫水吞進肚子裏,簡單洗漱後,便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火,漫天的大火如同一條條火龍,吞噬著肉眼所能看到的一切,她拚命的烈火中奔跑,發了瘋似地從臥室衝進廚房,可那火依舊不肯放過她,後背被燒成了黑炭,她啊啊的叫著,打破了廚房的玻璃,整個人,一躍而出。
身體下墜的速度極快,從下方湧上來的冷風,在耳畔呼嘯,地麵越來越近。
“咚……”
“嘶!”齊珊兒吃疼地揉著屁股,整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從床上跌倒在了地板上,房間裏一片漆黑,隻有陽台外點點的星光,從玻璃窗外投射進來,她一手揉著眉心,一手不停的在床頭櫃上來回搗鼓著,終於摸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啪地打開室燈,刺目的光線,讓她不適應的閉上雙眼,剛剛戴好的眼鏡,遮蓋住了她半張容顏,腳步蹣跚著,朝著浴室走去,身上的衣物幾乎被汗水打濕,粘稠得緊貼在她的身上。
很快,從浴室裏便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曚曨的水蒸氣將浴室的毛玻璃暈染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霧色,齊珊兒匆匆洗了個澡,腦袋還處於混沌中,用吹風將長發吹幹,整個人倒在大床上,看著床頭米老鼠樣式的時鍾。
淩晨兩點二十分。
她揉了揉酸疼的太陽穴,翻身再度睡去,這一次,一夜無夢。
“叮鈴鈴……”
“啪!”
一隻胳膊將不停發出噪音的手機隨手扔開,電池直接摔落出來,齊珊兒連眼也沒睜,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梟墨騫不悅的皺起眉頭,看著傳出嘟嘟嘟忙音的電話,眉梢微微一挑,“會議暫時停止,一周後再開。”
“是!”幾名股東領著各自的私人秘書走出會議室。
梟墨騫慵懶的靠在四方的會議桌上,寬敞的房間,隻剩下他一個人,合身的阿曼尼黑色西裝,將他的冰冷襯托得淋漓盡致,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看著通話結束的手機,眼底一絲幽光一閃而過。
“幫我調出齊珊兒的聯係方式還有家庭住址。”
“是。”莫名其妙接到來自頂層總裁辦公室的電話,人事部的經理不敢怠慢,立即從電腦裏查出齊珊兒的一切相關資料,傳到梟墨騫的私人郵箱。
“海濱路三十二號B棟?”他記下地址,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隨意的穿好,驅車,離開了梟氏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