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輕和火紹冶皆為一愣,怔忪著看著來人。
一襲青衣,墨發飛舞,清俊的麵容仿若神仙妙人。
兩人怎麼也看不出來,這人哪兒來的魔性?哪兒來的十惡不赦?
“他好麵熟……”伏犀眼好奇的緊,死死抓著來人的臉龐。
火紹冶點頭:“我也覺得眼熟。”
“小娃娃長大了,挺標致!”
你丫這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調調是要鬧哪樣!
淩輕很不想鄙視的鄙視了。
“你是……”微微皺眉,淩輕越發覺得眼前之人眼熟,不是臉熟,而是那通身的氣質和氣場,太熟悉了!
“錚……”古琴被撩動琴弦,那抹熟悉感越發濃鬱了。
火紹冶冷抽一口氣,“輕兒,那那那那……就是那個,那個,第十六層的那個,火山地獄中的那個……”
淩輕眼前一亮,顯然也想起來,“築夢人?唯一一個能承受第十六層火山地獄的築夢人!”
“還好記得。”築夢人淡淡一笑,眼中莫名,“花靈之主……”
那意味深長的調調,淩輕和火紹冶想不警戒都不行。
猶記得那些做鬼的日子,淩輕領著還是黑子的火紹冶,從冥府轉戰地獄,從第一層逆勢而下,風風火火將十八層又玩兒了個遍。
而他們呆的時間最長的,就是十六層火山地獄。
這裏的地獄火不僅能塗煉他們身上的鬼力,還能讓他們擁有抵抗鬼火侵蝕的體製,擁有對火種的吸引力。
而這種吸引力,不是肉體上的,而是魂力上的。因此他們二人轉身之後,對火種有著異乎尋常的親切力。
除了修煉的原因,那自然就是眼前的築夢人了,他手底下彈出來的曲子,意境之高讓人神往,無論是悲歡離合,總是會叫人感動莫名。
能彈出比仙樂更加高嶺,也能彈出比魔音更加陰惡。
此人,堪稱亦正亦邪。
“前輩,你投奔到了煉獄鬼祖手底下?”淩輕試探道,這人的琴聲給了她良好的啟發,她打心眼兒不想跟此人為敵。
一則有那麼絲敬意,二則,惜才。
“煉獄鬼祖無處不在。”築夢人幽幽的說。
“前輩是被迫的麼?”淩輕直覺得他是被強迫的,“前輩跟我們走吧,去了冥府,煉獄鬼祖自然奈何你不得。你之前犯下的事,冥叔一定會酌情考慮,以功抵過的。”
築夢人沉吟,好似拿不定主意,沉默半響依舊沉默。
淩輕上前,繼續遊說:“前輩,你放心,我冥叔是個光明正大賞罰分明的冥王。”
“我,再考慮考慮吧。”
火紹冶看不下去了,這事兒還用考慮嗎?跟著煉獄鬼祖,總是會生死魂滅的,邪不壓正不是麼!
這是自然定律!
“前輩,您是還有什麼顧慮嗎?或者那地獄鬼祖抓住了您什麼命脈?”
“不,不是。”築夢人憂鬱道:“其實,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們口中的煉獄鬼祖,我知道,自從地獄動亂依賴,每一層地獄最強悍的鬼修都被直接抓緊這煉獄來,為他所用。而其他鬼修,則被他偷天換日,派去了冥界攪亂一池春水。”
“他隻將手伸到冥界、地獄和煉獄?”淩輕狐疑:“鬼蜮呢?他沒對鬼蜮做什麼?”
築夢人眼底幽光一閃,“鬼蜮一個亞空間,對他來說有什麼用?”
淩輕一愣,對呀!
地獄十八層的至強者,隨隨便便拎一個,都能比鬼蜮那些什麼鬼皇強太多好不好……
火紹冶憂心的再度問道:“鬼蜮三大尊者,真的跟煉獄鬼祖沒什麼接觸?”
幽光大勝,築夢人淡淡的說:“據我所知,是沒有的。至於背後到底如何,以我的能力,還探查不到。”
淩輕火紹冶渾身一凝,築夢人的水準,跟他們不相上下,連他都探查不到,他們貿然接近那煉獄鬼祖也是枉然!
雖然築夢人不敢肯定,但是在淩輕和火紹冶眼中,這背後之人,就是煉獄鬼祖不可了!
能在冥王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搞出這麼事端的,至少是萬年以內的鬼修無法完成的艱巨任務!
“前輩……”淩輕理順思路,委屈的瞅著他:“金曼是我家的,你為嘛對他這麼不客氣,讓他受這麼多苦!”
麵對淩輕的控訴,築夢人懊惱的撥動琴弦,弱弱的說:“那時候,為了保命,我,違抗不得命令。”
伏犀眼中閃著幽冷的光,淩輕到底還是護短的,“前輩難道不記得了嗎?曾經你彈奏‘伊始’一曲的時候,金曼還出來挑了一曲舞作伴,那時候你還誇她來著。”
築夢人一陣恍惚,麵露愧疚,“她的確是個好孩子,是我糊塗了。”
見他思過的樣子,淩輕心中的大石稍微放輕,“也罷,都過去了,前輩也是為了保命。金曼雖然吃了不少苦頭,可是性命還是無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