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表情有說不出的痛,卻又帶著些快意。
好像自方館長出現那一刻起,他就給自己帶上了一層堅硬的麵具,扮演著另一個人的角色。
咖啡廳裏。
“你好像很喜歡喝咖啡。”李夢芸一邊用勺子攪著麵前的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邊問著對麵那個戴著墨鏡的男子。
“嗯。”那個男子似乎不願意多說話,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就低頭去喝咖啡。
“說吧,叫我過來什麼事?”李夢芸明顯是忍住了笑意。在她看來那個男子的扮相不說是古怪,也豈碼是往非主流的方向靠攏。
明明是大夏天了,還戴了帽子,披了一件寬大的外套。
“那件事你辦得怎麼樣了?”那個男子終於開口說話。
李夢芸卻皺著眉毛道:“你先把墨鏡摘下來再跟我說話。”
這句話明顯不是一個請求,而是命令。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也許在衡量利弊,終於還是緩緩地把墨鏡摘了下來。同時又把帽沿壓低,似乎是想把自己的臉完全遮掩在陰影之下。
墨鏡摘下後,露出的是李響的臉。
李夢芸終於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做了這麼大的事,難道還怕程家的人打擊報複嗎?”
李響這時苦著臉說道:“你又沒試過被他們的人追殺。”
別看李響那天在湖麵用了一個假的鐵球吸引了程重等人的注意力,可那天的險狀還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就算自認本領高強,可是碰上用槍的人就不一樣了。
人再強也有個限度,當他發現監視的人有槍後,而且車上居然還被裝了炸彈,他就覺得自己小瞧了程重的決心,終於把這個黑道梟雄給惹毛了。
李響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自傲,還是悲哀。
所以這回他出來的時候格外小心。
連自己那輛奔馳車也不敢親自去領了,隻是打電話叫拖車公司的人去把它暫時拖到了停車場。
現在約了李夢芸在咖啡廳裏見麵,也是想問一下那本名冊的進度如何。
如果名冊上有了程家做惡的證據的話,就可以動用官方的力量將程家扳倒。
從曉菲那裏聽說,程家也是有很多敵人的,如果實在不行,李響也在考慮要把這個名冊賣給程家的仇人,好讓他們狗咬狗一番。
李夢芸似乎對喝咖啡沒有太大的興趣,雖然叫了一杯意式咖啡,隻是淺嚐了一口,就再也不喝。她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紙。
李響看到紙上密密麻麻的人名,知道這些人名多半都是從那個名冊中挑選出來的。
“這上麵的人名大多是有真人的,隻不過有很大一部分是用了假名或者代號,我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出這些假名的真實姓名,你看。”李夢芸把頭湊了過來,將紙片橫放在桌子中央,她的頭發極長,湊到李響身邊時,隱隱傳來一股香氣。
李響這時有正事在身,也不敢多想,屏住呼吸,看著李夢芸的手指在一排紅框框的人名上移動。